周六早上,客厅里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到了8,沈钰还没有从房里出来。乔音在楼下急得团团转。 实在没办法,她只得跑到楼上去敲沈钰的房门:“姐,到上班时间了!” “我马上就好!”沈钰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门缝中飘出来。 乔音不放心她,就在门口守着。正当乔音快要神游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道刺眼的光,刺激得乔音一个激灵。 “姐,你昨晚没睡好啊?脸色怎么这么差?眼睛也有点肿。”看到沈钰以后,她更是紧张得连环追问。 “没事,偶尔失眠也是正常的。”沈钰敷衍着回答道。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害怕今天的到来。虽说粟清寒应该不会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但她总是有预感的,预感今天将要发生的事肯定还不如她自己当场暴毙。 慢悠悠地吃过早饭,沈钰准备回房间换衣服,就听得背后乔觅嫌弃的声音:“记得换条裙子,别让人觉得你没衣服穿似的。” 沈钰轻轻应了声,她怕声音大一点,就把一腔子怒火也裹进去了,也没回头,径直到房间去了。 到了店里,乔音终于忍不住吐槽道:“姐,你穿这个真的能做蛋糕吗?而且……你为什么会看上这种颜色的裙子?” “看这样子我只能烤点曲奇和蛋挞了,”沈钰低头瞧了瞧身上的亮橘色小礼服,脸上渐渐透出无奈的神情,“我说这件是你那眼光独特的姨妈看上的你信吗?” 虽说这条裙子是乔觅给买的,但今天也是沈钰自己挑出来穿的。她坚信应该打扮得奇怪一点,这样可以保命。 乔音连连点头,顿了一下,又使劲摇头:“姨妈的眼光是挺独特的。不过今天你有约会?” “约会?”沈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出个好歹来,她今天最忌讳的就是这个词。为了不让自己再多一丝胡思乱想,她赶紧跑上楼去做点心去了。 为了警惕什么时候粟清寒就来了,每烤过一盘点心,沈钰都自己装好送下来——平时她都会按一个小电铃喊苗卉或者乔音上来拿。 沈钰端着第二轮烤好的东西下来时,她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 果不其然,她刚走到收银台边,粟清寒就拉开了店门。 看着抱着一堆曲奇傻站在那的沈钰,粟清寒莫名觉得有趣。而此时,整个店里就像时间静止了一样,沈钰、乔音和苗卉三人带着各不相同的表情,全都呆愣在那里。 “你端着这些东西站在风口,口感会变差的。” 沈钰觉得自己在做梦,除了梦里,不可能听到这么温柔的声音从粟清寒的嘴里出来。 不过,下一刻她立刻清醒过来,因为她的视线里,粟清寒还是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在看智障的感觉。沈钰赶紧把托盘递给苗卉,又发疯似的将围裙从身上拽了下来。 “走吧?”粟清寒见她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适时地给了个提醒。 “嗯……”沈钰此时无比想说让他一个人走,终还是没那个胆量。应了声,她便像一只乖顺的小猫一样跟在粟清寒后面走出了店门。 沈钰坐上她“梦寐以求”的vanquish,却没有一丁点从前幻想的激动、兴奋。尽管手工真皮座椅确实挺舒服,但她还是僵直着后背,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比较好。 “平时做点心也穿成这样?”粟清寒的声音从头顶飘过,带着好奇和嘲讽。 沈钰没理会他,只是侧过脸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目光流连于一草一木的光影,仿佛是在奔赴刑场,下一刻就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