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住处前面的树下,李牧和苏永武相对坐着喝茶,还是慵懒的午后,几个参谋远远的坐在那边,时刻关注着领导这边,只要一个眼神,参谋们就会跑步过去接受指令。
苏永武喝了点茶,道,“你下手太重了,凯韵同志的脸啊,都被你打肿了。再怎么说,他也是议长,是你的副班长嘛。”
李牧递给苏永武一根烟,给他点上,自己又点上一根,说,“师长,你得理解我。针对我就算了,还把其他团领导给捎带上。这要是真的工作上存在问题,批评得厉害点也没什么。关键是他没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这个影响实在是太不好了。这叫三十七团的领导班子怎么想。”
总而言之,李牧是闭口不谈私人恩怨,因为他认为郑凯韵对他的怨恨,完全的是不可理喻的。
苏永武抽了口烟,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
李牧一阵尴尬,师长大人的言下之意是私下里就可以动手了?看样子凯韵同志在师领导中的印象分也是低得够可以的。
“其实,凯韵同志蛮可怜的。不过,可怜之人有可恨之处。他千不该万不该挟私报复。就恶鬼突击队的事情,他暗地里打小报告也就算了,我有错我认了,我也没想着找他晦气。结果呢,我都这样了,他还要来耍威风。这就不能忍了。”李牧淡淡地说。
苏永武摆了摆手,说,“不说这个事了。恶鬼突击队的事情,老哥我谢谢你,你替我顶了雷。”
心里话了。
李牧说,“师长你可别这么说。事情由我而起,我断然没有让你替我背锅的道理。”
“总而言之,我苏永武,欠你一个人情。”苏永武摆手道。
李牧不再矫情,他这么做,反正是没有想过让苏永武欠他的人情,只是让自己心里不那么的愧疚。走过了这些年头,他身边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他有今天的成就,说句不好听的,是由很多弟兄付出的鲜血来铸成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李牧的官当得越大,他心中的愧疚和痛苦就越深,而他势必要永远背负着这样的痛苦一辈子,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坚定不移的朝着最终的目标前进,直至死亡。
“我已经接到总部的命令,你啊,官复原职了。郑凯韵调任指挥学院。”苏永武说。
李牧一点也没有意外,对此,他甚至可以说早就有所预料。一些事情在很多人眼中看起来是天大的事,但褪去的外表,从本质上来讲,在上面长官眼里,屁事都不算。
打个架嘛,打了就打了,还能怎么着?
“你小子,我记得你之前已经被贬过一次,到农场当了猪倌,这可是第二次了。”苏永武说。
李牧苦笑地说道,“没办法,我啊,就是这个命。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个副师,我都没地方诉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