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和安然停下交谈，对视了一眼，完全不明白舒慧敏这个举动是想干什么。高级军官在这边讨论行动细节，你一个低阶军官跑过来坐就算了，还面对面的直勾勾的盯着看，这就不合适了。
“小舒？”安然唤了一声。
舒慧敏眼珠子动了动，看着李牧，说，“教官，我注意到，教官当时从人贩子手里把柳青救出来的时候，柳青说她听到张雷和莎莉两人提到幕后老板叫山本，对吗？”
点了点头，李牧道，“没错。这条线索交给安全部专案组，接着就是让你带人去安全部专案组参与侦破。这里有什么问题？”
安然的脑子却是转得飞快，若有所思起来。
舒慧敏说，“既然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柳青是境外谍报组织发展的间谍，作为鼹鼠以部队家属的身份隐藏在我们内部，又有线索表明，至关重要的情报是柳青提供给山本的，然后从山本的手里发送到了利国马士城南部DIS武装控制区。那么，柳青当时为什么要向你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教官，咱们后面的所有行动都是根据她提供的这条线索展开的。”
李牧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了。
整个侦破的脉络起于柳青的口供，是她告诉李牧，她无意中听到张雷和莎莉交谈中提到一个山本的名字，因此在后续对张雷和莎莉的审讯中，才有了重点。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柳青为什么要举报自己的上级？
柳青提供给山本那么重要的情报，已经充分表明，他们是上下级关系，山本是柳青的单线联系人。
暴露自己的联系人，完全的不符合逻辑。
安然表情凝重，“如果柳青是故意为之，那么咱们不得不承认，咱们后面所有的行动，都在她的计划之内，也就是说，她想我们那样做。”
饶是李牧心理素质超强，此时也感觉身上出了一些冷汗——一旦这个可能成立，反谍部门以及安全部门就成了柳青手里的那把刀了。
舒慧敏心思慎密非常，非常冷静的发现了这么一个致命的漏洞。这些线索汇总起来，总会让人得出非常完美的符合逻辑的判断，因此极少有人会想到，居然一开始的导引线索就有问题。
然而，舒慧敏依然想到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她皱眉道，“教官，当时柳青是被脱光了吊起来，人贩子张雷对着她画画，并且没有回避她，和另一个人贩子莎莉进行交谈，柳青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山本是张雷等人的幕后老板，然后向你提供消息。”
李牧缓缓点头，“没错，具体细节是如此。”
“不对。”舒慧敏冷静地摇头，“柳青是间谍，肯定是接受过训练的，张雷这些人根本无法控制她。”
安然点头，“也就是说，柳青出现在那个所谓的蓝天俱乐部里，成为被囚禁的受害者之中的一员，极有可能是她自己导演的。张雷一伙不知道柳青的真实身份，当然就不会对她有什么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