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旺财吓得一个踉跄,脚一崴,整个人从田坎上直接摔到了田头,由于稻谷已收,有的人家不冬种,往田里放了水,把水蓄起来,让水浸透天,希望来年庄稼更好,冷水一下子湿透了周旺财的衣裳,浸入皮肤,泡到伤口却格外的疼,“嘶……” 周旺财嘶疼一声,疼得他浑身都痉挛,抖了起来,努力爬起身,水沿着衣裳裤子往下滴,每迈出一步都格外艰难。 “兴儿,兴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去了,娘可怎么办?” 儿媳妇邱氏的哭声震天,再通周旺财也撑着往前走,一身的狼狈,一身的不堪,一身痛,都不及失去唯一的孙儿来得痛苦。 “兴儿……”悲痛低唤一声,周旺财懊悔死了,他当时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推了兴儿一下?魔怔了,魔怔了。 拖着一身痛到了家门口,听着院子里传来的悲痛嘶吼,周旺财连迈步的勇气都没有。 他虽有四个儿子,孙女七八个,却只养活了这么一个孙儿。 “兴儿,兴儿……” 邱氏哭的嗓子都哑了,心也碎了,魂也丢了,六神无主,只能抱着周兴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心中恨毒了周旺财。 如果不是他说要把孙子留在身边,她早就带着孩子去镇上,如果孩子在镇上,又怎么会死。 这老不死的畜生,畜生…… 周旺财也哭,老泪横流,一拳一拳打在自己胸口,“呜呜……” 他的孙子,唯一的孙子。 周田氏是自己从柳寡妇家爬回来的,兴许的太丢人,村子里竟没有一人上门来看看,也没有人帮忙把她抬回来,她挂心家中的孙儿,才拼了力气爬回来,远远听到儿媳妇邱氏的哭声,周田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嗷……” 周田氏悲哭出声,只恨不得死去。 双眸宛若淬了毒一般看向周旺财,两眼通红,“周旺财,你这个畜生,老娘跟你拼了!” 尖叫一声扑向周旺财,撕扯抓咬,真真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若是以往,周旺财肯定不会让周田氏嚣张,指不定没两下就把周田氏打趴下,可这会子周旺财泪流满面任由周田氏疯狗一般将他咬的浑身是伤,头发一撮一撮扯掉。 直到周田氏没了力气,周旺财已经两眼发花,不知今夕是何夕…… * 周二郎家却是一片祥和欢乐,干活的使出了力气,村里也来了几十个人帮忙,周二郎带着周甘到处借桌子板凳。 本来要周甘下午去镇上的,凌娇想了想还是让周甘明儿一早去,顺便买些猪下水回来,如猪肝、猪心、猪大肠什么的。 “阿娇,你真打算做那糯米蛋糕送啊?”赵苗问道。 那糯米蛋糕可是个稀罕物,别说糯米了,就是那鸡蛋,黄糖一般人家都舍不得吃,如今周家村因为卖鱼生活好了,可也不能这么浪费着来不是。 “嗯,就今儿送,明儿就不送了!” “那也要不少鸡蛋啊!” “今儿修屋是喜事儿,本来是要分烟的,可我家没种旱烟,所以做些糯米蛋糕,让大家伙拿回去给家里小孩子吃,也不多给,就是一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