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书吃着嫩滑的蒸蛋,心思忽然飘远。
小时候家里穷,鸡蛋是精贵东西,轻易不让吃,偶尔去外婆家,外婆给他一篮子鸡蛋,拿回来却也不是能立刻吃上一两个的。
按照杜父杜母的思维,好东西是不能轻易糟蹋的,必须要存放着,等到特殊的时候才能吃。
可特殊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他也不懂。
饥饿的时候不特殊,生病的时候不特殊,过节的时候不特殊,来客的时候更不特殊,鸡蛋总是那样放着,一直都没吃上。
直到苍蝇环绕,开始发臭了,他们终于等来了那个特殊的时机。
杜父会心疼的直叫唤,精挑细选几个臭鸡蛋出来,由杜母打开外壳,倒进碗里搅拌,蒸出一碗臭烘烘的水蛋。
然而,就是这样一碗蒸鸡蛋,也不是他们兄弟俩能吃上的,非要等到杜父杜母一人挖走一大勺之后,他们两个才能去分。
即便是隔壁精穷的人家,也不吃这种变质的臭鸡蛋,可他们家还要为谁多吃了一口而吵架。
小时候杜书不懂,反正肚子饿,父母说能吃那就吃吧,吃了那么久也没死掉,或许真的是可以吃的?
直到他有一次去邻居家玩,吃到了真正的蒸鸡蛋,用好鸡蛋蒸出来的鸡蛋,顿时惊为天人。
仅仅一小勺喷香嫩滑的鸡蛋,是他童年记忆里最强烈的美味,让他记了这么多年。
所以哪怕面前有山珍海味,这碗蒸鸡蛋也是他不能拒绝的最高级美食。
酒店的大厨显然更会做这道小菜,蒸水蛋里没有一点气孔,如同嫩豆腐一样,入口即化,鲜香嫩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