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好的学坏的。” 贺慈:“可是动画片里他们都是这样亲爸爸妈妈的。” 姜婆:“行。你今晚把天苑的人都亲一遍。” 贺慈面无表情,却很狡猾:“我只亲姜婆婆。” 姜婆拧了一下她的小屁股,把她塞进计程车。 车开到小区门口,不能进去。 姜婆坐在副驾驶上,提醒贺慈下车。 这小孩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姜婆一叫,她抖了两下,揉着眼睛:“我还要睡。” “回你房间睡。”姜婆把她抱下来,牵着她的手走。 路上冷风一吹,贺慈的脸红了。 她缩着脖子,像只没换毛的小企鹅。 进了门,贺慈鞋一脱,在沙发上倒头就睡。 汤元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啦,盖在贺慈的身上。 姜婆:“林嘉年呢?” 汤元指着楼上:“和特殊事务处的人打电话,估计是改贺慈信息的事。” 裴宜彬翘着二郎腿:“早点改完早结束。还好那一家子没让我们贺慈去参加葬礼,不然我得呕死。” 话是这么说,贺家人没叫贺慈去参加葬礼,裴大小姐也能气。 送了请帖不去,和没收到请帖去不了,这是两码事。 “这么防着,是怕贺慈有好名声,继承老畜牲的遗产和人脉呢。小家子气,我这么大裴氏指缝中漏出来的都比他贺家多,谁稀罕。”裴宜彬骂。 因为贺慈,她一直都很关注贺家。贺文山走了,贺家不能说是墙倒众人推,不过也差不多了。要不是顾姚的娘家镇着,公司里那群人能吞了作为家庭主妇的顾姚。 听说最近他们那个叫贺周的养子进公司了,小说里虽然也有贺周进公司的情节,不过可不是在这个时间点上。现在的贺周还是个高中生呢,比不上文中那个在重点大学进修归来的人才。 裴宜彬倒想知道这破崽子是否真能表现得像书里那样出色。 如果他不行,裴宜彬给他鼓掌。 如果他可以,裴宜彬会伸出手,把站起来的贺周重新压跪下去。 哼。 仗势欺人的滋味,他让贺慈尝过,自己也该品味品味。 汤元:“出了什么事吗?” 姜婆:“先打电话,叫何其过来。最近他最好都住在这里。”当初贺慈为什么能把商追的裤子拔下来,是因为何其在下面拽着。 姜婆要是商追,第一个找麻烦的是贺慈,第二个就是何其。 何其听电话里的情况紧急,直接动用技能,出现在裴宜彬的家门口。 他揉着头:“你家和我家位置离太远了,这个距离的位移,我额头都快裂了。” 宋佳凝端着水杯从楼上下来。 “我看了,秦鲭睡着了。这小子今天都睡一整天了,这个点居然还能睡。”说着说着,她扫到了沙发上睡得香甜的贺慈,“今天贺慈闯祸了吗?” 姜婆见人差不多齐了,把商追神像的事说了一遍。 “他到底想干什么?原著没这号人啊?”裴宜彬眉头紧皱,“是不是小说里女主没去那个溶洞,没把商追放出来,所以没他的戏份?” “一个僵尸,给自己起名叫小神。”何其冷酷道。他是最憎恨商追的人,没有之一。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商追砍掉贺慈头颅的画面。 汤元没有赶得上参与当初那场保护贺慈的战斗,一直耿耿于怀。他看着贺慈的睡颜,眉眼极其温柔。 然而下一秒,提起商追的他浑身煞气。 “我们一起把他做掉。”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做神像,要成为邪.教创始人统一世界吗?”宋佳凝侧着头。 “他是朝着贺慈来的。” 玩家们齐齐抬头,看着楼上的林嘉年。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关小秧到底为什么会把贺慈带到商追的洞里。这么多人,他偏不选,就等着贺慈。她只是一个无辜死去的女人,为什么又和商追扯上关系?”林嘉年把电话放进口袋,“特殊事务处刚才向我求助,五水村是他们查到的一个信仰小神的村庄,他们派了十一个人过去,最后只剩下一个。村子里到了晚上全是活死人,死的方式和被挖出来的关小秧一模一样。” “关小秧死之后,尸体被肢解,理由并不是如关廷龙说的不让她通风报信。村里的神婆骗了所有人,她根本就是在利用关小秧和关廷杰的关系,故意把关小秧变成商追的工具。” “早在我们意识到之前,商追已经盯上了贺慈。” 第66章 林嘉年走到贺慈的面前,俯身,才洗完的柔顺长发落到她的脸上。 贺慈有些痒,转了个身。 为什么商追会盯上贺慈。他是从哪里知道贺慈的?贺慈身上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吗?那小说里呢,商追这样强大的人物为何找不到哪怕一句的描写? 该死的世界。 他们的贺慈明明只应该当一个无忧无虑,快乐成长的孩子啊。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贺慈的脸上。 怎么想让贺慈平安健康的长大,如此困难。 是因为他们替贺慈挡掉了苦难,剧情不满,于是尽数奉还吗? 凭什么。 贺慈什么坏事都没做,还是一个好孩子,难道异于常人就该死吗? 何其比其他玩家还要沉重。系统一直是跟在他左右的,他和系统相处的时间比其他玩家要多很多。 所以,对于系统产生bug的时间,何其非常敏感。 第一次,是他们穿越到这个世界上时。第二次,是贺慈被关小秧带到溶洞里的时候。 这两次哪怕有一次没有发生,故事到现在都会出现非常大的偏差。 何其怀疑这些bug不是巧合,而存在某种联系。可他找不到证据。 楼上。 本应睡着的“秦鲭”站在窗户前。自从家里人发现他喜欢跳窗逃跑之后,给窗户上加了一道锁。 “秦鲭”的手摸在锁上。 爸爸在催它。 如果它再完不成任务,爸爸就要杀了自己。还要杀了它身边的人。 “秦鲭”握紧手掌,正正方方的锁将手心肉磕得很疼。 来到这套房子,他开始变得很奇怪。 心里冒出一些不该存在的念头,折磨着它。有时候心头会很酸,有时候很痛,但有时候,好像喝了温热的蜜水一样舒坦。这样的变化让它注意到自己有一颗心。 不过这颗心是属于这个身体的,是属于秦鲭的吧。 它其实知道自己不叫秦鲭。楼下那个鱼上的魂体才是秦鲭。 自己偷了他的身体,偷了他的名字,还用了他的心。 “秦鲭”舍不得离开这里。它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感情,有些事它必须做,哪怕它无比抗拒,这种痛楚简直要把它撕扯开来。 它想继续留在这里。 这里有人叫它起床,给它煮饭吃,问它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出去玩。它痛了,这里的人第一时间就能注意到,给它喝蜜水。那是“秦鲭”这辈子喝过最甘甜的东西。而它不需要讨好这里的人,他们便会对它展露笑颜。 就算有时候打它,也不痛,不过是做个样子。 它喜欢宋佳凝。大家都在忙的时候,它不知道该做什么,宋佳凝把它叫到身边,给它读故事。它问宋佳凝肚子里孩子的事,能感受到宋佳凝虽然面上不耐烦,心里还是期待的。天苑里所有人都在这个生命的到来。 “秦鲭”会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时,也有人期待吗? 它喜欢裴宜彬,喜欢林嘉年,喜欢阿姨。 最喜欢汤元。 那个叫汤元的人还带他去体育场玩,打羽毛球。 它很笨的,发球都会打空。“秦鲭”以为自己会挨打,但汤元没有。他只是摸摸它的头,咧出一个笑。 “小子!继续啊!别停!” 而后他买了汽水给自己,拍着它的肩膀,把自己搂到怀里。 “这才第一次嘛,不要灰心。家里有球拍,你好好练,我们下次来羽毛球场给我看看你的成果。” 他们表现得好像它是个人。 要不是爸爸出现了,“秦鲭”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了。抹了抹自己的眼睛,那里流出眼泪来。 贺慈也会哭。大家都说她那是装的。因为她想逃避,不想写作业,所以时时装可怜。 可自己也哭了,是因为自己也想逃避吗? “秦鲭”咬着牙抽泣。 它的眼泪和贺慈不一样。它的爸爸不会在乎。 它练了好久怎样挥拍接球,终于成功了。可是没有机会打给汤元看了。 它也学会用筷子了,不会抖得桌前都是饭菜了。 它以为自己能继续这样生活的,努力学人类的一切,如果它表现得很好,是不是大家就会让它去上学,和贺慈一样? 没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