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荣庆堂内。
宝玉、迎春、惜春等一众小辈皆然离开,贾母愁容满面的坐在高台软塌之上,王夫人、薛姨妈、凤姐儿、李纨在旁陪同,皆是神色暗淡,默然无语。
宁国公府与荣国公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宁国公府出事了,她们也脱不得干系,自是忧虑重重。
何况现下谁敢笑出一声,绝对讨不得好,便是最得宠的宝玉亦是如此,没人会来触这个眉头。
没瞧见夙来活跃气氛的凤姐儿都成了哑巴。
其下,尤氏明艳动人的脸蛋儿挂着两抹泪痕,素手提着帕子抹着眼泪儿,自家丈夫被锦衣卫拿了去,即便心中没什么感情,难免也有兔死狐悲之感。
怎得,此时不哭难道还要笑?
除却尤氏外,本来打算置身事外,安心养胎的甄画也不得不前来,坐在一侧的锦墩上,正细声安抚着尤氏。
不过吗,还是得紧着自个肚皮,这可是立身的根本。
贾母本就是心情郁闷,耳边听见尤氏的轻声凝噎,烦闷之感油然而生,尤其是见甄画玉容恬然,好似局外人一般,心头便升起一股子火气。
那可是你公公,做儿媳的能视若无睹,难道你不是贾家人?
轻哼一声,贾母喝道:“哭什么哭,“妻贤夫祸少”,你又没才干,又没口齿,锯了嘴子的葫芦,就只会一味瞎小心图贤良的名儿,但凡是个好的,做好为妻的本份,珍哥儿怎得闹出这些事来。”
且不说甄画出身甄家,贾母到底要给她一分颜面,眼下还有着身子,不好训斥,只能拿尤氏泻火。
况且对于尤氏,贾母本就是嫌弃,做为妻子不知规劝丈夫,任由贾珍在府邸穷奢极欲,谈何为妻,还不如一个讨人欢心的小妾。
尤氏闻言娇躯颤动,玉容顿时苍白,垂泪不语,心中的委屈之情更甚,她一个小门小户的继室,如何规劝的了贾珍,但凡她多说一句,自个也得被啐一脸。
现下倒好,出了事便怪到她身上来。
甄画心中嗤之以鼻,那贾珍什么货色的东西,骄奢淫逸,满脑子的男盗女娼,自个犯了错,凭什么怪到尤氏身上来,你说做为妻子责无旁贷,可你这个做长辈的不更是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