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游廊走道上,水溶行色匆匆,即便是萧瑟的初冬,额间细汗也冒了出来,吐气如雾,丝毫不见往日的从容淡定。
先前在栊翠庵与妙玉师太品茶论道,正值讨论的激烈之际,傅秋芳便慌张的寻了过来,说是元春要生了,让他赶紧过去。
见此情形,水溶自然也顾不上其他,让庵里的丫鬟伺候已然不能自理的妙玉后,大致整理一番便与傅秋芳往“凤仪庭”而去。
至于说傅秋芳知晓他的去向,其实也不难理解,水溶是王府里惟一的主子,一言一行都受到高度的重视,但凡水溶回到王府的那一刻开始,基本就在府里人的眼皮子低下。
但凡有心寻人,只要稍稍打听一二便知水溶的动向,很是轻而易举的便知晓水溶在栊翠庵寻师太品茶论道。
紧随其后的傅秋芳有些气喘吁吁,抬眸看了一眼急行的少年,喊道:“王爷,您等等。”
水溶闻言脚步顿了下来,回身凝眸看着那娴雅的丽人,清秀的眉头蹙了蹙,问道:“秋芳,怎么了?”
傅秋芳轻缓一口气,婉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正常的红润,呵气如兰,忙不迭的移步近前,提着手中的帕子擦拭着少年嘴唇上的印记,忍不住的埋怨道:“我的王爷啊,您也不仔细些。”
其实对于栊翠庵里的艳尼,明面上是王爷寻她品茶论道,可聪明人里私底下都是心知肚明的,没有拆穿而已,便是傅秋芳也是如此。
这不,去栊翠庵见到王爷有些凌乱的衣裳,便知晓其状况。
水溶面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见丽人仔细的擦拭后又整理着他的衣裳,便岔开话题道:“接生嬷嬷和大夫他们有没有过去。”
有些事知道归知道,但大家伙既然心照不宣的,他也没必要主动戳破。
傅秋芳眉眼敛了敛,应道:“王爷放心,王妃肚子不舒服的时候,太妃正好在哩,第一时间便请大夫和嬷嬷去照料,您不用太担心。”
水溶闻言心下微微一缓,有那些专业人士照料,出不得岔子,只是莞儿也在那儿啊!
傅秋芳瞧见少年如释重负的模样,微微撅了撅粉唇,芳心暗啐起来。
你要说王爷深情吧,这也没错,毕竟一听王妃要生了,连仪态都顾不上,可若是真计较起来,王妃怀着身子的时候,王爷却在庵堂里与艳尼厮混,又不知让傅秋芳说什么好。
哎,爷们爱偷腥的通病,谁知道王妃就这么凑巧,在即将临盆的时候,王爷却在庵堂之处荒唐无度。
莫不是小世子在为王妃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