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能理解,虽然兄弟比较重要,但第一个丫鬟嘛,难免不一样,宠爱些,舍不得。” “第一个丫鬟?”陆婉吟不解。 梁定安刚想解释,后来一想,这种事情怎么能跟女儿家说呢?便赶紧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什么都没有。你看这胭脂喜欢吗?我特意让人下山去买的,你上次说喜欢这个,正好胭脂铺子没有了。” “无功不受禄。”陆婉吟将胭脂推回去。 “不是,这是我,我那个跟你赔罪的,昨日里说错话了,还望陆五小姐莫怪。”说着,梁定安便朝后退两步,然后对着陆婉吟深深拱手作揖,“望陆五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莽撞。” 其实昨日,陆婉吟确实是对梁定安动气了,可她并不觉得梁定安会来跟她道歉。毕竟人家是定远侯府的小侯爷,怎么可能来给她一个庶女道歉? 可他却真的来了,来给她作揖。 陆婉吟心中有些暖,“梁公子不必如此,我没有生气。” “那陆五小姐是愿意原谅我了?”梁定安立刻顺杆子爬。 陆婉吟轻笑一声,眉眼柔媚。 梁定安盯着她看,直到陆婉吟身旁的宝珠咳嗽了一声,他才恍然回神。 “是,是我唐突了。” 美人轻柔一笑,微微摇头,“无碍。” . 扶莲华跟梁含芸一道从殿内出来,梁含芸一眼看到正在跟自家兄长说话的陆婉吟,立刻上去一把扯住梁定安,“哥哥,我们走了!” “哎哎哎?一起走吧?陆五小姐?” “闭嘴!不准喊她!”梁含芸气得不行,觉得陆婉吟这个小妖精不仅要抢她的男人,还要抢她的女人,现在还要抢她的男人! 真是气死她了! 梁定安被梁含芸硬生生拉走,他无奈道:“行了你,行了你,我去找长情,你先自己……” “扶苏哥哥?扶苏哥哥来了吗?”梁含芸眼前一亮。 梁定安万分无奈,“嗯。” “我去找他!”梁含芸已经没影了。 梁定安:……女大不中留啊。 梁定安感叹一声,想起刚才陆婉吟对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傻笑起来。 无碍,无碍,嘿嘿嘿。 . 凉亭内,陆婉吟把玩着手上的胭脂盒,觉得梁定安虽性子荒诞了些,但也还算是个良配。 其实,可以一试。 她拿着胭脂盒起身,出了凉亭。 陆婉吟记得方才梁定安跟梁含芸走的是这边。 白云道观内安静极了,尤其是在这山上,远离了喧嚣,只剩下静谧。陆婉吟看着这蓝天白云的景象,也忍不住跟着心静了下来。 她走出一段路,看到前头男人被枯树遮挡,若隐若现的背影,赶紧拿着手中的胭脂盒上前,“梁公子。” 前面的男人转过身来,姿容俊美,神色阴寒。 哪里是什么梁公子,分明是扶苏公子。 . 陆婉吟面露诧异,扶苏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该再跟他见面的,她跟他的关系早已结束。 陆婉吟转身,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扶苏站在那里,双眸微微睁大,像是不可置信。他疾步上去,一把攥住陆婉吟的胳膊。 陆婉吟不防,被他猛地一拽,狠狠撞到扶苏身上。 男人单手箍着她的腰,俯身道:“你的腰真的很细。” 第50章想要什么 秋意凉风,红枫掩印。青山被云雾笼罩,常年不散。在散开的日光下,红色的枫叶连绵拔地而起,烧红了一片天。 男人的手白皙修长,指骨用力,指腹从背脊往下滑落,顺着光滑的衣料,勒住陆婉吟的腰,掐着她的腰骨。 陆婉吟被这一手激的浑身发颤,仿佛被十万只蚂蚁舔了一口。等她反应过来,立时伸手推拒,却不想男人一侧身,就把她按到了一旁的枫叶树下。 扶苏身形清瘦挺拔,红枫窸窣,男人微垂下眼,半张脸浸着日光,半张脸被红枫拢住,像渡了一层暗墨。 分明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袛,可那只圈住她腰肢的手却沉甸甸的重,透出独属于男人的占有欲,望着她的眼神也像在看一只被按在爪下的猎物。 “你放开……”她弱弱地说了一句,双眸被激出红痕,湿漉漉的泛起水雾,连白皙杏腮都染上了绯红。 男人低笑一声,盯着她的脸,极有趣似得。他长睫垂落,渗出一股漫不经心,像一只悠闲看着猎物落入陷阱的暗兽。 “我一只手,就能掐住吧?”男人将她逼得退无可退。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扶苏,陆婉吟心中升起一股紧张感,她抬眸朝他瞪去,自以为凶恶极了,可其实,她这副模样落到扶苏眼中,就像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孩童强撑着要露出凶恶的乳牙。 又奶,又凶。 扶苏舔了舔唇,心中那股憋屈感突然有了地方发泄。 他想,他终于寻到了让这小骗子乖乖听话的法子了。 男人勾唇,笑得薄凉,两人四目相对,男人露出的表情意味不明。 “你想嫁给梁定安?”他连猜都不用猜,就能知道她在计划些什么。 陆婉吟心间一坠,想要使劲把人推开。可扶苏毕竟是男子,真想要桎梏她,哪里是陆婉吟一双纤纤玉手能阻止的。 陆婉吟想到这里,心中升腾起一股惧意,正想强制挣脱,不防扶苏突然后退一步。 日光下,扶苏眉眼清俊,下颌明显,他看着涨红了脸,一副无措模样的陆婉吟,唇角懒散弯起,黑眸之中沁出浅淡笑意,舒畅的仿佛吃了一吨酒。 “定远侯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陆婉吟自然知道定远侯府不好入,可人家定远侯府总比你卫国公府门槛低吧? 小娘子生怕扶苏再做出些什么事来,赶紧往后退了好几大步,并怒斥道:“你,你不知羞耻,自甘下贱!” 不知羞耻他是认的,只是这自甘下贱嘛。 男人被骂了,也不恼怒,只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陆婉吟回过神来,一脸懊恼。 她说什么自甘下贱?这不是连带着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吗? 扶苏看着小娘子脸上渐染霞红,眸色微深,神色一沉,“你是真想要嫁他?” “不然呢?”陆婉吟直接坦荡承认。 男人面色越发阴沉,强忍着气。 他虽然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但心中还强忍着气,问道:“那你当时,为何舍身救我?” 陆婉吟压着唇角,脸上是甜美的笑,“公子说笑了,就算那日是只猫儿,狗儿,我都会救的。” 在她眼里,他就是那些猫儿,狗儿。 扶苏唇角微压,脸上不显半丝情绪,只看着她,半响后忽而一笑。 “我倒是要看,你如何入定远侯府。” . 今次过来除了扶莲华要为扶苏祈福,她还欲跟梁含芸一道去寻苦树道长算卦,只可惜枯树道长云游去了,不知所踪,两人无奈,只得下次再来。 下山的时候,扶苏并不在,按照梁定安的说法,是为了保住扶莲华的拳拳爱兄之心。 陆婉吟戴着帷帽走在梁定安身边,没忍住,道:“扶苏公子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来找苦树道长,我们准备……”梁定安话说到一半,住了嘴。 陆婉吟也大略猜到,又是什么国家大事,便不再问。 两人顺着石阶走了一段,晚风突起,又强又急,陆婉吟的帷帽被风吹起,在空中打着卷儿往路边的枫叶树上飘。 她踮脚去够,一个不妨往前一跌。 梁定安赶紧伸手拉住她。 两人一前一后,往中间一靠,难免肌肤相贴,手臂相触。梁定安是习武之人,胸膛宽阔,陆婉吟的后背撞上去时,就像是撞在了一块石头上。 小娘子被烫到似得往旁边一躲,梁定安也赶紧松手,涨红了脸道:“那个,我替你爬树去拿帷帽。” “不用,我有备用……”陆婉吟话未说完,梁定安已经撩起长袍,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 远远山路中段,扶苏站在一小坡前,一眼就能看到前头景象。 青路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地看,“那不是梁公子吗?怎么爬树呢?” “是啊,”身旁的扶苏公子淡淡道:“怎么没摔死他呢。” 青路:…… “公子,梁公子好歹也是您的至交好友。”您这样是不是太恶毒了点? 扶苏淡漠垂眼,朝青路一瞥,忽而一笑,风情无比,“那就摔断腿好了。” 青路:……果然是至交好友! . 梁定安回府的时候,手上拿着一顶帷帽。 这是陆婉吟的帷帽,他将它从树上取下来的时候被割破了,陆婉吟自然不会再要,便让宝珠去扔了。 梁定安趁其不备,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