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秋不知道神使到底是有什么癖好,明明驻地里大部分地区都通了电,最起码也有蜡烛或者油灯照明,但这间会议室里只有插在墙上的那些忽明忽暗的火把。
神使自行在沙发上落座,随意地朝前方示意了一下。李寄秋这时才留意到沙发前新增了一把椅子,于是他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无论是精心策划的钓鱼行动,还是吴可忠的临时倒戈,事态发展至此,李寄秋已不再纠结于具体缘由。此刻,他心中的愤怒已悄然消散,只剩下无尽的失望与悲哀。
“事先跟你说一下,这一切不是我提前在钓鱼。”神使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主动开口澄清,“我根本不知道0042号竟然还和你是老相识,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会派他去照看你。是他自己跑过来找我的,告诉我你想撺掇他一起逃走。”
李寄秋抬起头,毫不避讳地看着神使问道,“那他是什么时候找的你?”
“我想想......三天前。”神使稍加回忆后肯定地说,“三天前的早上,他就找到我说了你准备逃走的事,还把你们制定的计划和盘托出。”
说到这里,神使脸上愉悦的神情愈发浓厚,“不得不说,你们这个计划虽然很简单,但是很有可行性。现在那些猴子们互相还不是很眼熟,如果不是他来告密,你这只笼之鸟、网中鱼就真的鱼入大海,鸟上青霄了。看来,之后这方面还是要再改进一下。”
三天前。也就是说,在李寄秋自以为唤醒了吴可忠神智的第二天,对方就把所有事都告诉神使了。
不,“自以为”这三个字不太合适,那天晚上吴可忠的眼泪、情绪确实都是真的。在那一刻,他的的确确清醒过来了,在愤怒,在哀痛,在悲伤。
但在经过一夜的思量后,吴可忠选择的是出卖自己。
这么一想,刚才吴可忠说的那些话是真心实意的吗?他真的是那么想的吗?还是在对神使表忠心?
李寄秋倒宁愿吴可忠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这样的话他还只是太蠢而已。
假如吴可忠确实已经摆脱了洗脑的影响,而那些对神使表现忠诚的话语仅仅是为了迎合或是为自己谋取更高的地位,那么他就不是蠢了,更是彻头彻尾的坏。为了博取上级的好感来上位,他竟然选择背叛昔日的友人。
想到这里,李寄秋不由得咧开嘴,为自己的单纯愚笨和吴可忠的或蠢或坏笑出了声。
穿越来这里这么久,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吃到了因为盲信他人而导致的苦果。
“按照规定,任何胆敢逃跑的人,一律处死。而处刑的方式全部为赶进灰雾,能不能活下来,看你的运气。”神使不咸不淡地说道,仿佛法官在进行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