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衣服残片揉成一团塞进口袋后,李寄秋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长时间的相处之下,放松警惕的不只是李寄秋,神使和吴可忠也同样如此。
以往每当李寄秋回到房间并关上门之后,吴可忠总会如同门神一般守候在外面,直到他再次出来或重新打开房门。然而现在吴可忠在李寄秋关门后不会再坚守原地,而是径自离去忙于其他事务。
确认吴可忠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李寄秋迅速从口袋中抽出那半片衣服,将其平整地摊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粘附的尘土。随后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专注而细致地比对起来。
李寄秋感觉自己哪怕大学挂科复考抄答案时都没有这么认真过。每一道蜡染图案的线条走向,每一条刺绣中细腻繁复的针脚,自己都会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来回对照和确认。
一个小时后,李寄秋瘫坐在了地上。
没错,这就是玲云筱的那件衣服。
衣服的发现地址是东北方的古陶县?李寄秋揉揉疲惫不堪的眼睛,用力搓了搓脸以清醒头脑,接着打开手机的离线地图,将地图放大到可以看清县区名字的层级向着东北方逐个筛查搜索起来。
这项工作比观察衣服上的细微做工更费眼睛,李寄秋紧盯着手机屏幕,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因为怀疑自己看错了或者忽略了某个地方,从而不得不重新开始搜索的过程。
终于,“古陶县”三个小字映入眼帘。再一看距离,与沣城足有五百多公里的路程,而距离自己所在的无量山也有四百公里。
根据玲云筱所述,这件出自瑰越族大师之手的衣服是父亲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一直都精心保存在大号衣物保护袋中,平时根本不会穿。
问题来了,那为什么这件衣服会出现在这里?
这件深受玲云筱珍视的衣服,如今却破损严重仅余半截,其边缘更呈现出明显的火烧痕迹。
那么情况就很清楚了,整个考察队都遇到了危险。连最看重的东西都已落得如此下场,那这件衣服的主人是何下场自然不必多说,想必亦是凶多吉少。
难怪还在沣城时原本预计最多五天就能回到研究所的玲云筱一个月来都没给他打电话,李寄秋原本以为是对方的权限不够使用卫星电话,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玲云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