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的确已经超出预期了。”史岩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崔韵清的手背以示安慰,“九枚火箭成功,十八个宇航员可以登上火星。对于全世界现在这么艰难的情况来说,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嗯。关于这点,就算是我也赞同。”孟昉嘴里塞满了干锅土豆片,崔韵清的手艺相当了得,即便是最普通的食材,在她的巧手下也能变得异常美味,“崔......韵清,你的厨艺非常棒。”
看到客人喜欢自己做的菜,崔韵清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了大半,微笑着谦虚了一下,“也没那么夸张,我爸爸做菜更好吃,我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
崔韵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可爱魅力,拥有一张宛如娃娃般圆润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眨眼间为她的眼眸增添了几分灵动与俏皮。她的身材并不属于纤细高挑型,即便是身着军装,也依然给人一种小女生尝试扮演大人的感觉。与身旁那位历经战火洗礼、气质更显硬朗的史岩相比,两人坐在一起,与其说是夫妻,更像是大叔和萝莉。
随着边境战事的全面平息,世界各国纷纷将重心转向携手合作,共同应对灰雾这一全球性危机。崔韵清也没有继续留在野战医院,而是选择来研究所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
借着交谈的契机,孟昉再次细细打量起崔韵清来。尽管之前两人素未谋面,但不知为何,孟昉却感觉她分外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不只是外貌,就连“崔韵清”这个名字也相当耳熟,它仿佛深埋于孟昉的潜意识之中,等待着某个契机的触发,便能瞬间唤醒那段尘封的记忆。
正是这种模糊而强烈的既视感,让孟昉在不经意间向史岩随口问起了“你爱人还好吗”。然而,话一出口,孟昉自己也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压根不知道史岩是否已婚,为什么会脱口而出地询问对方爱人的情况?
自从上次在梦中和那个不明所以的声音对话并观看了自己人生的走马灯后,孟昉便频繁地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既视感。她总觉得许多事情都似曾相识,仿佛曾经亲眼见过、亲耳听过,但每当试图追溯这些记忆的源头时,它们却又像被一层薄雾笼罩般模糊不清,让人无法触及。
这种虚实交织、难以捉摸的感觉让孟昉在言谈举止间变得更加谨慎小心,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脱口而出某些不该说的话,从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或误会。
在崔韵清来到研究所的第二天,史岩就向孟昉发出了邀请,请她到自己家来吃饭。虽然说这天正好是火箭发射日,但已经和孟昉的工作没什么关系了,所以他们就选择在家里边吃饭边观看火箭发射。
“所有的地球同胞们,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我们再一次站在了人类命运的十字路口。今天,当最后一缕夕阳拂过这片赐予我们生命与梦想的蓝色星球时,我们共同见证了一个壮举——九枚承载着全人类希望的火箭,划破长空,向着那颗红色的行星出发,去寻找能让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回望过去,人类历史上不乏艰难困苦的危机时刻。但每一次危机都激发了我们更加顽强的生命力。从原始社会的火种到现代文明的辉煌,我们不断突破自我,挑战极限。而今,面对着史无前例的生存危机,全人类再次......”
孟昉瞥了眼电视,心里不屑一顾地冷笑起来。全世界中下层平民的通讯近乎断绝,哪怕是无线电都会受到灰雾的极大干扰,不知道他是在讲给谁听。
崔韵清看着电视上正在慷慨激昂发表着讲话的全球火星探测委员会负责人,突然想到了一个之前好像都没提过的问题,“他们......那些宇航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们......回不来了,”史岩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登陆舱根本没有设计返回功能,并且只携带了通讯设备和落地后两周的生存物资。也就是说,宇航员登陆火星后,要在两周内完成自己的所有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