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屏幕上‘程子昂’三个大字扎得林知涟眼睛疼。 这个蠢货,她交代什么都做不好,现在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要不是看在他听话还忠心耿耿的份上,早就一脚把他踢了! 按耐着心里的不耐,林知涟点开了接听键,“喂?” “知涟,我想见你一面。”程子昂将车停在路边,语气低沉,心中的火气却是丝丝微微地钻出心口,烫得他胸口发疼。 “子昂,你也知道最近那些狗仔追得有多厉害,若是现在我们见面了,那你之前做的一切都算白费了,而且我也会被拉进去。”林知涟快步躲在冯氏公司楼下的角落,小声说着。 “可我想见你。”程子昂双眼涨得通红,嘴里话却丝毫不松。 “我也想见你,但是为了我们两好,再等等好吗?等到这次事件风波下去了,我一定来见你!”林知涟心里胶着,话里却仍没有一丝不耐。 程子昂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也从未想过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做的许多事都没有瞒着他。 若是为了一次见面,而引得自己也被翻了进去,不值得。 男人嘛,哄哄就好了。 “那你说个时间,我们见面。”程子昂到底是爱着林知涟的,不愿让她为难,选择了让步。 只是他紧握,青筋毕露的手却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下周周六吧。”林知涟随口胡诌着,她看见有人往这边来了,“还是穆叔那里见面。我先挂了,这边有人来了。” “嘟嘟嘟……”程子昂红着眼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内心翻江倒海,以前他也常被挂电话,但是从没有想这一次一样难受。 又想起程母犹如在耳的话,“她为什么一个电话也不曾给你打?难道打个电话也会出事吗?!” 林知涟,我到底应该怎么对你?! 内心郁躁,程子昂忿忿地发动汽车,疾驰着,往约定好的地点开去。 ** 处在内陆的锦城,每每到了盛夏之后,天气就会变得异常炎热。 街边的芙蓉树都被晒焉了,显出一副恹恹的模样。 坐在林氏设计部的林知漪倒是不同,像是初春的花,温度、湿度都刚刚好的时候,稚嫩的花瓣开始逐渐展露时,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林小姐,楼下有人找。”是袁秘书,自从上次打官司一案之后,她便被苏子安派给了林知漪用。 当然,聘用合同也转到了林知漪手上。 “他这么快就到了?”林知漪饶有兴致地开口,随手关掉自己的电脑,抬脚往楼下走去。 袁秘书紧跟在林知漪身后,“按理来说,从程家的河汉别墅往林氏来,在今天上午不堵车的情况下,应该只需要一个小时。但是程公子用了接近三个小时,不算快了,林小姐。” 处女座的袁秘书总是在这样的小事上斤斤计较。 林知漪暗自扶额,苏子安那家伙不会是既舍不得这样一个得力助手,又实在是受不了袁秘书的龟毛,才把袁秘书给她的吧?! “他可不止是我这里一个人找他。”林知漪走进电梯,对着反光镜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那林小姐这笔帐是算入林氏,还是记在林小姐你的名下?”袁秘书自知失言,连忙转移话题。 “算到林氏名下吧。”林知漪勾起笑意,这么大一笔钱怎么好独吞呢?也得让她姐姐沾沾光啊。 “是,林小姐。”袁秘书唰唰地记在自己随身的小本本上,一脸严肃。 出了电梯,林知漪远远地便见着他,一身剪裁合理的贴身墨蓝色丝绒西装,梳得油光水滑的大背头,仿佛是来相亲的,而不是来还债的一般。 内里的白色衬衣,领子微皱,看样子是被人用力拉扯开的,两个扣子大敞开,细白的皮肤露了出来。 就连林知漪也不得不承认,只看皮相的话,程子昂在她见过的人当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不过啊,就是脑子太笨了,总是被她姐姐拿来当枪使还没有自觉,啧。 “程总,好久不见。”林知漪笑意盎然,话里却明晃晃地带着敌意。 程子昂本就没睡好,一早还被程母的话激得上头,现下倒是能勉强忍住。 冷着脸,伸手递出了程父交给他的存折,“这里,还你的钱足够了。” 没用林知漪说,袁秘书很有自觉地把存折接过,仔细看了起来,“林小姐,这上面一共是三亿两千万,刚刚好。” 林知漪心里自有一杆称,“的确是够了。” 但这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倒是很好奇,抬眼看向程子昂,话里话外带着挑衅“程总,这几天筹钱辛苦你了。” 程子昂咬牙,面上青筋毕露,“不用谢!是我欠你的!” 说完转身正要走,林知漪却突然凑近开口轻声道,“程总,不想上去见见我姐姐嘛?” 程子昂回头,正对上林知漪的茶色眼瞳,猝不及防地便陷了进去。 好容易回过神来,生硬地回答着:“不去。” 林知漪笑道,“唉,要是姐姐知道你来了,都不去看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程子昂隐忍的怒意已要达到极限,伸手又解开一粒扣子,露出浓重的呼吸而泛起红意的脖颈,“林知漪,你到底还要怎样?!我已经把东西都还给你了!” 林知漪讽刺地笑,“也不想怎么样,就是想把这些年的屈辱都还给你们而已。” 周围路过的林氏员工已经有人开始驻足观望了,一楼大厅零零散散地响起议论声。 程子昂低声吼道:“林知漪,你别以为你就赢了!” 顾及到众人的围观,已经吃过亏的程子昂撂下狠话,转身就走,一点不拖泥带水。 上次和林知漪在众人面前争论,让他把程氏都丟了。 这次说不定又是林知漪的陷阱,他不能掉下去! “呵,我还以为你会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林知漪看着程子昂怒气冲冲的背影,自顾自讽刺的说着。 程子昂不过是林知涟放在外面的一颗棋子,真正在背后指挥的人,并不是这个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的大煞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