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霆……”宋倾城下意识的朝他身边靠了靠。 “我在这里。”季正霆知道她害怕,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之所以一直不抱着她,是因为不想太早给她温暖,因为长夜漫漫,他怕自己给不了她太多太久的温度。 “你怕不怕?”宋倾城问他。声音很小,好像稍微大声一点连自己都会惊到似得。 季正霆将她搂的紧了紧,下颔抵在她头顶,轻轻的开口:“没遇见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 宋倾城扬唇,“那遇到我之后呢?” 他叹气,“有时候会怕。怕让你受伤,怕你为难,怕你不开心,还怕……失去你!” 宋倾城心里动容的厉害,眼眶涌进一股烫热,“其实,我也怕过。” “怕什么?”季正霆垂首看她。白茫茫的雪中,只能看到她一张脸部的轮廓,而且还是靠在他怀里。他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把玩在手中。 只听她细声细语的说道:“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怕让你为难,怕伤害到你,包括你的家人……还有……很多很多……” 很多她没有办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东西,还有不想说出口的东西。 季正霆知道她顾虑的东西远比自己顾虑的要多得多,而且女孩子比较心细,这点是他不能及的。 “答应我一件事。”他道 “什么?”宋倾城抬头看他。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一个轮廓。 季正霆捧着她的小脸,郑重的说道:“等我们出去后,可不可以勇敢的面对自己的感情?不去计较其它。” 宋倾城怔住。 良久之后,她才开口:“很多事,我做不到不去计较。” 比如,现在最实际的问题。她和季母还有季玲几乎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包括两家相差太大的身份地位。 最最关键的是,她家里还不知道这件事。以奶奶和父亲那种嗜钱如命的性格,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嫁了个这么有钱人家,不知道会做出怎样过分的行为来。 而季母又是那种极其瞧不起穷人的人,两下要是见了面,还不得闹得你死我活! 季正霆重新将她搂进怀里,“那就请相信我,多给我一点时间。” 最后,宋倾城点点头。 …… 另一边。 季家得知季正霆出事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季母和老太太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季玲是到处找人帮忙,老爷子则是凝着眉头,一言不发。 高鑫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进来,季玲连忙冲上去问他,“怎么样?能跟踪到定位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决定启动直升机过去救援。否则,在这种气温下,他们处境会很危险。”高鑫也是担心又着急。 “那就赶紧去准备呀,不然我哥会被冻死的。”季玲催促道。 “现在视线不允许我们起飞,就算要救援,也至少要等到明天天亮。所以我过来跟大家说一声。” “你说什么?”季玲顿时就勃然大怒,“你的意思是让我哥在雪山里被冻一夜?高鑫,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就眼下这气温,别说是大山的雪地里,就算是普通的外面,呆一夜怕是也冻僵了,更何况是没吃没喝的雪山里。 万一在遇到受伤,或者什么野兽的话,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夜间我们实在没办法起飞。而且我们现在不确定他们的位置。下午的时候,派人下去找过了,但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据专家猜测,他们可能是摔进了深山里。” 高鑫心里也比任何人都着急,但是着急解决不了问题,他也能理解季家人此刻的心情,挨骂也不会往心里去,只能面对眼下的事实。 季玲闻言,眼眶也红了,一想到哥哥是因为去救那个宋倾城才落难,她便狠得咬牙切齿,“都是那个宋倾城惹的祸,自打她嫁进我们家,家里就没一件顺心的事!扫把星一个!” “行了,现在说这些没用的能解决问题吗?!”老爷子没好气的开口。他就知道,这个家少了季正霆,没一个能主事的。 季玲并没有被吓唬住,反而觉得这会是除去宋倾城的好时机,“爷爷,这次我哥救出来的话,我一定要把宋倾城那个扫把星给赶出去,再也不让她踏进我们季家的大门,我要我哥跟她离婚!” 老爷子怒火冲天,整个人都抖得厉害,缓解了许久,才绷着牙关说道:“你要是再敢跟我说这两个字,我先让你滚出这个家门。” 季玲正在起头上,还想继续说。但季母眼疾手快的将她给拽了过去,硬是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爸,您给咱们出出主意,咱们不能把正霆丢在雪山里。他可是咱们家唯一的根呀。”季母说着说着就变得哭哭啼啼起来。 “高鑫刚刚不是说了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天亮启动直升机救援。你们就都别在这里哭哭啼啼了,也不嫌不吉利!” 老爷子丢下话,便回了自己的书房。 本来心里已经够乱,够担心了,偏偏一家子女人不是哭哭啼啼,就是乱着急,每一个有主见的。 只希望倾城以后能担起这个家里的后院,不然那个大孙子可有的累了。 …… 夜渐渐深了,雪山里的温度可达零下三十度。 宋倾城在季正霆怀里睡了一会,很快就被冻醒了。周围一股接着一股的寒气围过来,像吸-血-鬼一样,恨不得将他们身上的体温全部都吸干。 宋倾城冷的动都不想动一下,可是不动的话,她担心自己会被冻僵掉。 “季正霆……”她想动一动之前,先轻轻的唤了他一声。担心他睡了,自己一动,会惊醒他。 然而,并没有。 “我在。”季正霆应声。他的声音很清醒,在寂静中也很好听,看来,他根本就没睡。 “你一直都没睡吗?”宋倾城动了动,抬头看他。 “是不是被冻醒了?”季正霆不答,只是问她。抬手想摸一下她的脸,抬起来,却又顿住了。 他的手太凉,而她一直埋在他怀里睡着,脸上应该不至于比他的手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