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倾城没做声,但是也没挂电话。过了许久,她才又开口,“妈……” 这一声喊出来,却迟迟又没有下文。 “怎么了?”宋母自然是察觉到她有事。 宋倾城犹豫再三,“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知道季玲身世的吗?” “怎……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宋母的语气明显沉了沉。 “现在这个秘密已经瞒不住了。季玲现在已经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而且季母昨天也知道了。一家现在可以说是乱成了一锅粥,正霆现在又在医院,我担心他知道后,会影响他的病情。” 电话里,安静了足足好几秒。宋倾城甚至怀疑电话是断线了,但是,拿过来看看,还是在通话中。 就在这时,母亲的声音传来,“那你就告诉他吧。该怎么处理,怎么解决,你都听他的。”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那季玲现在在哪?回季家了吗?”宋母不得不关心季玲现在的处境。毕竟,这么大的事,她一向心高气傲,怕是一时半会很难接受。 “没有,她应该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加上又闯了那么大的祸,只怕是不会回季家了。” “她又闯祸了?” “正霆受伤的事,就是因为她。” “这孩子……”宋母无奈的叹了口气。 “您也别担心了,他们家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宋倾城又怎么会想到,两家人之间还有着二十几年的恩恩怨怨。 “那……季玲现在在哪?” “她现在在一个朋友家里,住在北城郊区那边。我本来是打算过去一躺的,但是季玲连电话都不愿意接,只怕是去了也白去。” “那就让她好好冷静一下吧,没准时间长了,她想开了,也就没事了。” “但愿如此吧!”宋倾城不由得轻叹,“现在就怕季母走不出这个坎。这几天才稍微好一点,听说今天到现在又是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说到这里,宋倾城又叹了口气。 “你也别太操心了,眼下是把正霆的身体照顾好。” “我知道。那我就不跟您说了,我去看看他醒了没有。”这会,没准差不多该醒了。 “嗯,你快去吧。” 宋倾城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看着手里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眼底浮上一层所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母亲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 回到病房的时候,如她所料,季正霆已经醒来,而且已经自己下床了。 宋倾城吓得连忙跑过去扶着她,“你怎么自己起来了?” 语气满满的责备。 “方便。”而且他没觉得自己那么虚弱。 宋倾城努了努嘴巴,没辙了,“我扶你进去。” “季太太,真的不用那么紧张。”嘴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宋倾城哼着小鼻子,还是坚持要扶着他。 陆晴说了,他撞击到了头部,三个月之内都不能受到二次创伤,所以必须小心点。 嗯,把他送进去,她出来关上门。看到白天开窗透气的窗户还没关,就走过去将窗户关上。折回来的时候,他刚好从卫生间出来。 她又小跑过来扶着他。虽然知道他那么大的架子,就算是要摔倒,她可能也扶不住,但是只要自己的手能放在他身上,就觉得不会摔倒。 季正霆没有回病床上,而是去沙发上坐了下来。宋倾城担心他穿一件睡衣会冷,便说道:“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个薄毯盖一下。” 说罢,她就匆匆的衣柜里拿了个毯子出来。是下午的时候,她让管家送过来的,就是担心他不愿意总是躺着,所以就备用了毯子。 季正霆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到哪,他的目光就跟到哪。也很享受她的照顾,喜欢看她这样活泼乱跳的样子。 “干嘛这样盯着我看?”宋倾城将毯子盖在他腿上,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看,看的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季正霆不语,只是伸手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宋倾城不敢坐下去,“你别乱来,你现在是病人。” 听到‘病人’两个字,他眼底不由而然的暗了暗。还是没有松手,让她坐下来,“这样就嫌弃我是病人了?” “明明就是担心好不好?”宋倾城不高兴的轻哼了一声。这人,一点都良心都没有! 季正霆笑,“季太太最近那么操心,已经快要变成国宝了。” 他抬手,长指落在她重重的眼圈上轻轻的抚了抚。 宋倾城握住他的手,没心没肺的说道:“要真的能变国宝才好呢,人人都得爱护我,而且还很可爱。” 季正霆将她鬓角的头发理了理,挂到耳后去,“你不需要人人爱护,有我一个就够了。而且我可以接受你的不仅是可爱,还有一切。” 宋倾城眼底的笑意要溢出来了,嘴上却说道:“要是我变得无理取闹,蛮不讲理呢?” “接受。”他颔首。回答的理所应当。 “那我要是变得刁钻刻薄,吝啬又高傲呢?” “接受。” “那要是变成心狠手辣的母老虎,或者恶毒的女魔头呢?” “接受。” 宋倾城无语了,“季先生,咱们能不能有点原则性?” 什么样都接受,他吃得消么? “因为我是你男人,是男人就该接受自己女人的一切。”季先生非常认真的说道。 宋倾城多少有点感动的。 以前因为受到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影响,她对感情从来都不抱任何幻想;从而导致她跟周少景交往了那么久,都没有过分之举。 最亲密的动作,也就是牵手,偶尔无意间搭个肩什么的。 可万万没想到,她在最美的青春年华里,能遇到一个对自己那么好,那么照顾的男人。 有时候回想起来,甚至还觉得像一场不可思议的梦一样。 “季先生,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宋倾城双手环着他脖颈,一点也不难为情的问他。 季正霆微怔,然后想了好一会,才开口,“应该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