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尧看着秦丰业,那双眼眸干净清透,不裹挟任何怯弱与隐忧,也不掺杂半分得意与骄傲。
平常到就像在看门前的一棵草、一朵花,或者是天边的那片云。
他道:“本王实在不知秦太师在说些什么。”
淡淡的一句回应,刘尧转身便走。
秦丰业靠在那栖身的小榻之上,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刘尧从容站定的身影,以及应对他时那双看似清明,却深不见底的眼眸。
从一开始,他始终无法接受白明微以女子之身跻身这风起云涌的朝堂,并占有一席之地。
后来他接受了,这女人并非池中之物。
紧接着,他始终不看好刘尧这花枝招展的纨绔,同样认定刘尧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刘尧,重新审视这曾经花团锦簇,如今一身淡薄的皇子。
最后,他在心底冷笑一声:
“九殿下,没想到你竟然藏得这么深,但是那又如何?只要你露出马脚,就势必不能活了。”
他这边狠话刚放完,坏消息却一个接一个地送到面前。
回府的轿子上。
秦丰业浑身都绷得直直的,似乎憋着一口气无处宣泄。
他整个人就好像那被霜雪沉沉积压下的老木,随时都会倾倒,最后支离破碎。
长随跟在轿子旁边,战战兢兢地开口:
“太师,这些年我们好不容易在朝中布下的多处阵营,都被他们如抽龙骨一般,把最核心的人抽走了!”
“人是昨夜抓的,管事来巡城御史司候了一晚上,消息递进去一个又一个,可是您都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