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茂才也皱着眉头骂道:“给江西布政司衙门去涵,都养了些什么贪官?”
“算了!”沈一石此时也在下面,坐了下来陪笑道:“不到一万两银子的事情,犯不着伤了两省的和气!”
“那就说大事吧!”郑必昌看向了沈一石,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那个议案,被新来的杭州知府顶住了!”
沈一石疑惑的问道:“小阁老举荐的那个高瀚文?”
“对!”
沈一石皱了皱眉头问道:“应该不至于啊,这不就是他出的方略吗?此事又怎么拒绝?他是如何说的?”
何茂才冷哼了一声说道:“说低于十五石粮食一亩,就不能买卖。我和藩台计算了一下,真按他说的这样买。
五十万亩田,每亩多了十石粮食,这就要多五百多万石粮食,也就是五百万两银子!”
沈一石愣了一下:“真要这样的话,我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郑必昌此时也接话道:“这还只是明账,真要按十五石一亩的买,在淳安和建德两县,就买不了五十万亩田地。
要是到没遭灾的县城去买,至少也得二十五石一亩。把这个算上,不增加八百万两银子,今年五十万亩改稻为桑的计划,就要泡了汤!”
“那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沈一石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还不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何茂才说着又气愤了起来:“我看给他写张十万两的银票,估计就什么事也没了!”
“这……那要不小人立刻就给他开银票!”
“议事就议事,不要再说这些话了。”郑必昌用眼神制止了何茂才,而后才扭头对着沈一石说道。
“这个人在理学上有些名气,可骨子里的功名心,比谁都重!小阁老这才选了他,也是为了堵朝中那些清流的嘴,像这样的人,你给钱他不会要的。”
沈一石点了点头,这样的人虽然少,但他也不是没见过:“以二位大人的威权,难道还压不住他?”
郑必昌摇了摇头,眼神中露出了一抹忧虑:“一个知府有什么压不住的?只是这个人是小阁老举荐的,‘以改兼赈’的方略也是他提出的,他如果不认我们的账,那还真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