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徐蒋二人，倒是都听明白了，一时便又愣在那里。
海瑞看了看神色挣扎的两人，再次加了一把火：“还有！那一众人犯在案情审明前，皆不能有任何损失。走了一人，死了一人，我拉着你们一同顶罪！”
两个千户面面相觑，此时也不敢有任何动作了。
“赈灾之粮还能发几日？”海瑞的目光倏地，从两个千户转望向田有禄。
这番话题的转变，又是让几人摸不着头脑。这个上官怎么思维跳的这么快？前一阵还在杀人的事情，现在又变成赈灾的事情？
田有禄一时间就愣在那里，不过看见海瑞还在看着他，立刻仓促的答道：“还、还能发一日了……”
“你作了哪些准备？”
田有禄本是个庸懦贪鄙之人，伺候前任常伯熙，只一味逢迎献计。极尽搜刮，知县得大头，自己得小头，倒也如鱼得水。
现如今，骤然遇上海瑞这般的上司，便一下子懵了，才问两问，口舌便不利索起来：“卑、卑职能作何种准备？”
海瑞一拍桌子，便冷笑道：“那后天你便准备杀头吧。”
田有禄急了，跪地连续磕了几个头：“堂、堂尊，你这话便不对了。赈灾粮一直是省里调拨的，你凭何砍我的头？”
“知县空缺，由县丞主事。而你身为主事之人，明知只有一日之粮，却毫无准备。饿死灾民而激起民变，你已经罪无可赦！”
田有禄害怕了，但还是压着恐惧回道：“不，我无过！最迟明日，买田的粮船便会运至……”
“谁能给你担保？谁又能确定明日买田的粮，定会运到呢？”
田有禄底气有些不足，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当、当然是省里！”
“若是明日粮食未运至呢？是杀你，还是杀省里之人？况且如今情形有变，出了冤狱。
在案子审明之前，不可强行买卖田地。总之，明日若无赈灾粮，激起民变，本官第一个便拿你问罪。”
田有禄又是开始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哀嚎道：“堂尊，这般大事，你不能全压在我头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