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当家主母,不干正事儿尽干这些绣娘干的活儿,这鞋做得是什么玩意儿”
杨景钦拿起了靴子往地上一扔道:
“成婚十几载,都不知道为夫的喜好,这靴如此俗气你让我如何穿得。不如赏给阿福穿吧!”
杨景钦厌弃地将地上的靴子又一脚踢远了些。
“爹,这是娘亲忙里抽闲做了半月才完成的,您再不喜也不能给您的小厮穿啊!”
杨玉娇有些替自己的娘不值,得不到夫君宠爱的女子得到的永远都是冰冷的指令和无情的指责。你的所有付出在他看来都是笑话甚至是羞辱。
“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滚一边去”
杨景钦一吼,杨玉娇便缩了下脖子,身子略微发抖,但是她并不退缩只是将自己的娘往自己的身后拉了一下。
见状,杨景钦瞬间就火了,他指了指杨玉娇后看向黄氏冷笑道
“好好好,黄雅茹,你瞧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目无尊长,顶撞父亲,这来日还不知道还会怎样丢人现眼。”
杨景钦怒地用力踹了一下凳子,那凳脚直接就断了。吓得杨玉娇浑身颤抖不已,腿都有些站不稳了。
见状,黄氏嘴角只是一摸淡淡的讽笑,她看似温顺地道歉道:
“都是妾身教子无方,还请夫君莫要生气。
娇娇往日里在老爷跟前娇纵惯了,是该好好立立规矩。”
想到黄氏说道父亲对杨玉娇的娇宠,杨景钦的怒火微微收了一点。
“娇娇,你赶紧回自己的房里去抄录一遍家规!”
“娘”
杨玉娇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她怕自己走了父亲对母亲就更不客气了。
“你今日嫌犯的错还不够么?赶紧回房抄录家规!”
黄氏将杨玉娇向门外用力一推,小姑娘便朝着外头大步走了两下,最后看了眼父母便出门了。
“夫君,小姑那处的需求我会即刻处理,不知你还有别的指示么?”
“嗯!”
见如今的黄氏十分听话,不似似多年前的固执蛮撞,杨景钦也并不想多加为难道
“记得都要用最好的!”
“那是当然!”
“这段日子我都会宿在紫雨那处,你不必等我。”
“是!那妾身送夫君出门”
走到门口,两人看到地上的那双靴子略尴尬,倒是黄氏先开口道
“都是妾身手艺不好,这靴子自不配夫君穿着,妾身会自行处理。”
“哼”杨景钦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只是他走后,黄氏抬头时眼中不见任何温顺有的只是比杨景钦更冷漠的漠然。
她回屋将地上的靴子捡起,拍走了上头的尘灰,将它整齐放在门口的廊下。对空说了一句后便合上了房门。
“靴子扔了也是可惜,毕竟是我的一番功夫,别让它蒙尘,拿了穿吧!”
之后便有一只虎口厚茧的手将靴子轻拿了起来,一下就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此处的走道尽头。
月光从尽头的雕花石屏中洒了长廊,如一地白霜,冰冷孤寂。
三日后
镇远将军府内的大堂里,灯火通明,此刻,苏城对苏满展现了少有的极言吝色。
“从今日起,苏东会接送你上下学堂,没有我和你娘的允许你不准再私自出府。
过去是我对你太骄纵了,使得你变得越发无法无天。从今日起,我要给你好好立立规矩。”
苏满看着大堂内苏城和锦绣公主那严肃的样子,虽不知道发生何事,但觉着问题看着不小啊。
她也不顾别的,一下就先服软委屈柔声道
“阿爹阿娘~~别那么凶,小满怕”
“别给我来这套,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
你可知你日日往医馆跑,还与那医馆学徒暧昧不清,现在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小满,你是一个姑娘家,不惜自己的名声的么?你这样子将来哪里有正紧人家肯娶你!”
kao!这就是那日纪烨晨与我说得走着瞧么?明知道裴语卿不能与人明言自己的身份,还传这么下作的谣言,你这男主,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也没有日日去医馆,什么暧昧不清都是谣言。阿爹,谣言止于智者。
还有啊,小满也从没想过嫁人。我啊,以后就想守着爹娘过一辈子。”
“胡闹!”
苏城铁青着脸,怒捶了桌子道“你是不是就是为了那个叫裴青的黄口小儿自降身份跑去给他当丫鬟?”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我是去跟着裴青学习药理的,怎么就成丫鬟了”
听到苏满的理由,苏城竟是冷笑了两声,这桥段何其相似,只不过是从学琴变成学医。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下令道
“从今日起,苏大调去砍柴,你那大丫鬟就去膳房生火。
等你何时循规蹈矩了,他们何时调回你的身旁。”
“哎!你这大叔怎么这么不讲理呢?”
“你说什么!”这时的苏城是真的黑了脸,他一掌用力将那红木椅子的扶手劈了个粉碎。
“苏满,我看我往日里真的是太娇惯你了!从明日起,你给我在家面壁,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你就哪都不许去。”
说罢,苏城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堂。
“阿娘!”苏满一脸求助地看着锦绣公主,只见对方也只是对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后,留下了一个离去的背影。
“什么鬼啊!”
苏满看着那边一头冷汗的汤圆和苏大,耸了耸肩道
“老头更年期了吧,接下来几天就委屈你们了,好在你们一个砍柴一个生火也算是凑成一对了。”
“......”
长辈对于晚辈的教育多数都是基于对晚辈的保护,希望他们莫要走弯路,但是长辈也忘记了,他们就是在弯路中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