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萧辙一袭紫衣朝服,华丽至极,整个人威风凛凛,霸气侧漏,“陛下中毒一事还未查清,本王令神武卫守护长乐殿,为的就是防止歹人接近陛下,尔等又何异议?陛下龙体抱恙需要休息,岂容你等打扰?”
洛俊良吼道:“我们要亲眼见到陛下龙颜才可放心。”
“是啊,是啊。”
萧辙微微侧目,冷声道:“待陛下身子好转,会让你们见的。退朝!”
“退朝!”
长乐殿内的光似乎比往日昏暗了许多,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萧九辰披头散发,只穿了里衣披了一件外袍,疲惫的坐在龙椅上。他眼窝凹陷,眼圈青黑,再也不似往日那般意气风发。
萧辙一袭紫衣华服站在殿中,冷眼瞧着萧九辰,那积攒多年的恨意,似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萧九辰冷笑一声,凤目犹若刀俎:“我真是小看你了,青云山上那一箭,怎么就没能要了你的狗命。”
萧辙冷哼一声,扯了扯唇角,“陛下还未殡天,臣弟怎敢先死?”
第一百六十三章沉冤昭雪
萧九辰强撑着身体坐在龙椅上,面如死灰一般,“你既已给朕下毒,何苦还送来解药,给朕个痛快岂不快哉。”
萧辙又道:“陛下杀父弑母谋权篡位,使代家一百多口人含冤惨死,这般罪行,陛下还未忏悔,就这么到了地下,臣弟担心陛下会不好过啊!”
萧九辰闻言,唇边挤出一抹笑意,只是那笑容好似一把尖刀,让人心生凉意,“那又如何,朕在位六年,风光过,也畅快过,史书上有朕的罪恶,但也有朕的功绩,纵然身死,朕,也曾是这大梁的皇帝。”
萧辙眼底犹若深夜的沧月,尽是对萧九辰的不屑。他眉梢轻抬,继而从袖子里拿出一份诏书,“本王不杀你,便是留着你还有用处,本王便是要你亲自承认你自己的过错,要向这世人忏悔,要你亲自颁布诏书,昭告天下。”
他顿了顿,将手中的诏书扔到萧九辰面前,“这是为代家沉冤昭雪的诏书,盖上玉玺,便是昭告天下。”
萧九辰眼眶通红,眼底有些恼羞成怒了,“萧辙,你够狠!若朕不愿呢?”
萧辙冷声回道:“由不得你。”说罢拿过玉玺盖在了诏书上,继而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长乐殿里,萧九辰落寞的坐在那里。他面色惨白,终是落下一行清泪。
长乐殿外,宋轶一身朝服候在那里,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
萧辙定定的看着宋轶,继而打开圣旨,“宋轶,接旨!”
宋轶眼眶湿润,不由得落下泪来,跪在殿前,行叩拜之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神武卫指挥使代泉殚忠报国,虽蒙祸于生前;国家霈恤劝忠,宁靳施于殁后。沉冤既昭于白日,显褒宜涣于书丹。伏五刑于晁错之身,遗憾往矣莫追。公论久而始定,遂返其三褫之锡,复褒一字之荣。聊慰已逝之英魂,庶伸久郁之孤愤。兹特谥为永宁侯,加封亲王。于戏!三尺峨封,难宓千年之碧血;九重涣命,式昭一字之丹心。眷尔冥灵,承余优渥。”
宋轶跪在殿外,早已泪流满面,继而伸手接过诏书,“代深替父,叩谢皇恩!”
萧辙深沉的望着宋轶,运筹帷幄,厚积薄发,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
春日的午后,艳阳高照,暖意融融。齐宣王府的关雎阁内,穆清一袭茶花色的衣裙,正坐在廊下绣着手帕。她柳眉杏目,肤若凝脂,暖色的日光洒在她绣着蔷薇的衣裙上,更衬得她明眸皓齿,清秀可人。
自打萧辙在朝中把持朝政开始,王府的下人也开始对着穆清客气起来。府内的诸多事宜都来过问穆清的意思,似乎真的把她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
就在这时,府上的几个侍女接连来关雎阁请安。
一个侍女上前说道:“陈尚仪,花缘阁送来了府上下人们的夏衣,可否早些分发下去?”
穆清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长安的春日短,夏日总来的早一些。尽快把夏衣分下去,有怕热的人,也可早早换上。”
“是。”那侍女行了一礼,便起身而去。
只是那侍女才走,便又有侍女上前,“陈尚仪,江南织造今年进贡的云锦送来了,殿下先前吩咐了,云锦一到就先送到关雎阁来让陈尚仪挑上几匹做成新衣。”那侍女说着,便着人抱着几匹云锦走了进来。
穆清仔细瞧了一番,说道:“梧枝色和酱紫色的两匹拿去给殿下做新衣吧。嫩菱色的这匹就给揽月阁的小夫人送去吧,她年纪轻,这般娇嫩的颜色衬她。另外,晴山色的这匹就留下吧。”
“是。还是陈尚仪想的周到。”
待众人走后,锦瑟便端了一碗茶水过来,笑着说道:“王府的这些下人都是有眼色的,知道殿下对公主好,便已将公主当了殿下的正头娘子了。”
穆清接过茶碗白了锦瑟一眼,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你倒是会打趣我。他们不过是看萧辙如今得势,在朝中首屈一指,无人敢得罪罢了。”
锦瑟又道:“殿下如今把持朝政,公主与殿下成亲那是早晚的事。”
穆清闻言心中喜悦,禁不住弯了弯唇角。
就在这时,只见萧辙一袭紫衣款步而来。他眉眼疏朗,风度翩翩,眼底含情脉脉柔情似水,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