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海鰌
海鰌!
长数千里,穴居海底,入穴则潮涨,出穴则潮退。
——《水经注》
砰!
培养槽轰然破碎,这头微缩了不知多少倍的海鰌猛然甩尾,强有力的尾鳍带着呼啸风声拍向近在咫尺的阿尔巴特。
这一击要是挨实了,少说得让眼前的二人头脑震荡、颅内出血不可,但钱进只是皱了皱眉,隐藏在西装下的钢铁身躯顿时如同人立而起的凶鳄,两只械掌直接抓向海鰌的鳍肢。
海鰌躲闪不及,整个身子被一个熊抱束缚,方才逞威的鳍肢也被压制。没等钱进落地,阿尔伯特拍下几个按钮,最高防护等级的培养槽瞬间打开,露出加固加厚的钢化玻璃门。
骤然受到大力挤压的海鰌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它扭动身躯,徒劳地想要挣脱钱进的固锁,突然它头顶的“八”字形呼吸孔中喷出大团水火,剧烈的爆炸顿时笼罩了两人。
轰!
漫天的赤烈雨火倒卷,没等把这些精密的实验仪器损毁,撕开一道脱困的口子,钱进全身的械体渐次亮起,如同恶兽抖动浑身鳞甲。在令人血脉喷张的机械嗡鸣中,湍急的霜冻气流自他双臂喷涌而出,将宛如烟霞烧云的雨火冲了个干干净净。
“真是不可思议,一个没有经过任何改造的生物,竟然能制造出如此惊人的爆炸。”
仿若正面挨了一发高爆榴弹的阿尔伯特从烟雾中走出,他没受什么伤,只是被炸得灰头土脸,形象有些狼狈。
“毕竟是神灵的血肉,能力再怎么夸张也不奇怪。”
钱进吃了小亏后堵住海鰌的呼吸孔,双臂依旧如同铁箍般锁住它的鳍肢。
阿尔伯特耸耸肩,从旁边的药剂柜中取出一支西林瓶,铝箔轧住瓶口的橡胶,透过褐色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冻干粉针剂。
机械臂适时递上一瓶葡萄溶液用注射剂,他将其打进西林瓶,把粉针剂稀释成深褐色。
“小家伙不老实,打上一针就好了。”
阿尔伯特晃动药瓶,缓缓把药液吸满注射器后,走向钱进怀里的海鰌。
“这什么药,能起效?”
钱进看着注射器内不足一指的药液,略微调整姿态力度,将海鰌厚背中轴线上的前腔静脉主干朝向阿尔伯特。
“特殊调制后的盐酸氯胺酮,哪怕是经过二级改造的蓝鲸也是一针就倒。”
阿尔伯特摸索着海鰌漆黑无比的后背,触感很是奇妙。绸缎般顺滑的鲸皮带着无数粗粝喇手的细小盾鳞,就像是把甲片织进了丝绸一般怪异。
正在阿尔伯特找到下针静脉,准备药剂注入之时,一道充满威胁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
“不想死就别动。”
话音刚落,钱进的脑机就响起ice被入侵的警报,没等他做出反抗,一只大手就捏住了他后颈连接大脑和脊柱的光纤神经管束丛。
“你也别动。”
秦淮收起大伞,从他背后走出。
与此同时,地下室内所有的机械设备和人员脑机都被全功率运转【天问长歌】的【白泽】控制,切断了通往外界的所有信道。
经过阴阳家少司命的改装,再配合秦淮的强横神魂加持,【白泽】在全功率运行【天问长歌】的情况下,甚至能比拟某些四级数字生命的网络权限。
【白泽壹型伺服外脑】
类别:电子设备
品质:传说!
独立配件:【白泽便携式主机】【三合一超级金属防护层】【光能蓄电能源系统】
特性:
【技术狂人】:针对任意数据结构,如数组,堆栈,列表等,都具备完全的理解和应用能力。
【顶尖性能】:能耗,超算速度,功率驱动等性能进一步优化。
【自我ice】:远离固件被刷,对绝大多数网络攻击和神经入侵有良好预警。
【神经网络构型】:可掌控相当数量的肉机,随时利用伪装模块和信息乱流更换身份而不被发现。
“是你们毁了我家里的【阿修罗】?”
钱进见秦淮二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地下室中,颅内脑机和安保系统却没有半点预警,就知道事情麻烦了。
哪怕不用公司配备的高级脑机,只用最原始的生物脑思考,钱进也能模糊猜到此时图穷匕现的两人身上有多大的能量和手段。
一路跟着自己却不被安全局发现的隐身手段,瞬间控制全场的黑客技术,还有那不知为何发动恐袭的空天堡垒
钱进能确定的事情不多,但毫无疑问这二人正是为了【神血】而来。
“【鲸歌】不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玩意儿吧?”
秦淮没搭理钱进的问话,而是指了指他怀里的露脊鲸,开口反问道。
说来也怪,刚才还奋力反抗的海鰌一见到楚青出现,就好像见到亲人一般,顿时消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仓储经理。”
钱进眼神闪烁,语气弱了下来。
“不说实话是吧,行,把你杀了直接读记忆备份也一样。”
秦淮也懒得跟这头鳄鱼多废话,当即就要赛博搜魂。
“等等!我的【械心】连接着公司备份,只要没有按时传回特征码,就会惊动【鲲】,到时候你们和身后的势力都跑不了!”
钱进到最后关头都不忘出言威胁,在他看来,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方势力会凭白得罪巨头【鲸歌】,造成无缘无故的利益损失。
“【鲲】?我们巴不得它来找我们呢。”
秦淮没再废话,手指扯断光纤神经管束丛,开启了【信号传输】拟态的肉体直接顺着断裂线缆连上钱进脑机,开始高强度检索它的记忆。
戈壁滩,寒夜。
由多辆装甲车、全地形坦克和战术摩托组成的车队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狂奔,卷起的滚滚尘烟被抛在身后。
这个时代的戈壁滩依旧荒凉辽阔,永不停歇的风穿过砾石和粗沙间零星的红柳和骆驼刺,通体深蓝涂装的车队彰显着强悍武力,无声震慑着沙漠边缘的马贼、荒人,还有异种。
车队越过在新月下匍匐的古老烽燧遗址,重重轮胎在仿佛结了薄霜的盐渍土上印刻着一条条笔直车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