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白云苍狗
“无名之辈,竟如此狂悖!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死来!”
见秦淮丝毫没有把己方这一干人等放在眼里,领头的宝药使怒极反笑,越众而出,左手一抖,腰际寒刀吐露,刀光一转,对准秦淮照头就劈。
望着冲到近前的宝药使,秦淮一展筋骨,浑身上下就听传出阵阵“噼啪”异响,像是爆豆子那般,他咧嘴发笑,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让我看看几年后的今天,你们这些辫子头到底有什么长进!”
只见秦淮喉中吞气入腹,声如虎啸,箭步一冲,右手五指内拢,拳风乍动,肘关撞碎泼水刀光,直取其心口。
八极拳,顶心肘。
肘关尖锋,锐不可挡,转瞬便轰碎被冻得僵硬的宝药使,炸开无数血肉碎冰落到四围的野原积雪上。眨眼之间,秦淮面前只剩下了个连着三尺黑辫的冰坨子。
砰!砰!砰!砰!
见队长没在秦淮手下走过一合,剩余几名宝药使面色狂变,忙抽出腰间匣子炮,手中枪口火迸溅,弹壳接连落地,狂风骤雨的子弹劈头盖脸打来,叮叮叮当地跌落在地上。
秦淮脚边全是被打扁的弹头铜片,体表布满鎏金纹的【天禀金】被子弹打出阵阵的涟漪。
这群粘竿处的宝药使只两个呼吸,就把匣子炮里所有的子弹全部打空,却依旧没伤到秦淮半根毫毛。
“拉开距离,等他炁息不济,破其罩门!”
眼瞅着面前凶徒的横练功夫如此高绝,剩余五人中不知谁当先喊了一句,其余人立刻提纵跃步,各自找方向拉远欲要放秦淮的风筝。
结结实实受了数轮枪火齐射的秦淮脸色如旧,丝毫未损,唯有体表肌肤受动量冲击,微微泛红而已。
“这几年辛丑七的枪械发展似乎并没有脱离既定轨道,算是正常的更新换代。所以,这些人体内的灵炁到底是什么?”
方才他用【惊鸿一瞥】又确认了一遍山夫和宝药使的状态,只能判断这几人都是体内有灵炁存身的奇人,但这灵炁具体有何功用,暂时还不得而知。
比如那山夫用的赤红弹丸,这群宝药使似乎就不会,但那武学进境堪为二练大成的宝药使队长,力气和速度却明显比同样二练的山夫要强出一筹。
不同的灵炁,表现在不同人身上也不一样?
秦淮心中隐约有些猜测,动作却丝毫未停,脚踏九宫步,单换掌裹着澎湃劲风扫向最近的宝药使,呼啸震耳,罡风扑面犹如针扎。
连绵的枪声中,秦淮翻掌起落,连拍带按,覆上【天禀金】的掌缘远胜刀兵,那中招的宝药使俱是惨叫都喊不出来,满脸痛苦倒地缩身,生不如死,肝肾已伤,椎骨尽碎,决然活不到天亮。
八卦掌,六十四手。
不出十个呼吸,这些粘竿处的宝药使便被尽数解决,秦淮拍了拍略微有些脏污的衣角,咂摸着嘴向伤势不容乐观的山夫走去。
姓名:吴山
状态:炁存(能够察觉并使用灵炁),命火(天生奇人自有的天赋,可控火炁为己用),天理(残),强运,烧伤,濒死,内出血
专精:识药80%,刀术74%,攀岩71%,
技能:
【炸火】:调用存于丹田中的火炁,根据投入火炁多寡,制造出威力不一的爆炸。
【移接木】:可随心控制离体的炸火,炸火包含的火炁越多,操控难度和耗费精力越高。
【浴火】:调用存于丹田中的火炁,覆盖全身,在熄灭之前,会有源源不断的精力补充,并加快外伤愈合。
威胁度:白色
备注:你可以从他身上,获得关于【传说武器:关西无极刀】的线索。
后背血糊淋剌、皮肉翻卷的吴山正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雪地里,从脖颈往上的头脸皆漫着层不正常的熟红,似是发高烧一般。
秦淮没有过多犹豫,抽出几张甘露符,就着远处酒肆燃烧的余焰,对准吴山的伤口,淅淅沥沥的清微甘露凭空落下,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吴山痛苦的闷哼了一声,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频率蠕动着,点点裹着血迹的粉渣被挤了出来,秦淮并指成剑轻轻一抹,被炸成马蜂窝的后背露出鲜红肉色,虽依旧惨不忍睹,血管却自动闭合开来,静心宁神的蓝光笼罩在伤口周围,经久不散。
吴山醒了过来大口喘息,脸上的酡红消退大半,盯着秦淮有些不可置信:“能这么轻易就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恩公是鬼手神医还是自在天人?”
“我只是一介武夫,既不是神医,也不是什么劳什子天人。”
秦淮摇了摇头,伸手示意他看看四周。
“一刻钟之前,你被那个身上绑了炸药包的马匪算计,炸飞到了这里,濒死重伤。那帮清廷的狗腿子想要趁人之危,从你身上搜出天山雪莲,省些银钱。我一时看不惯,索性都杀了。”
秦淮从背后拿出那个檀香木盒,眼看就要递给吴山。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恩公真乃义士!不过吴山并非贪得无厌的小人,此宝与我缘分已尽,还请恩公收起自用罢。”
吴山神色复杂,心中纵有不舍,但仍咬咬牙,将秦淮托着檀香木盒的手推了回去。
金银财宝人人爱,吴山自然也不例外。可他感受着眼前秦淮那如渊似海、比自己强烈了不知多少倍的穷荒气,再看到四周那几具被一击毙命的尸体,加上秦淮及时出手救命的泼天恩情,实在是没脸把这株天地大药要回去。
在吴山看来,秦淮既然能轻而易举找到他藏在雪中的药盒,那一走了之对他来说实在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他其实完全可以不必多管闲事,费尽力气解决宝药使、再将自己从阎王爷手中抢回来。可他就是这么做了,如此义举,远胜雪中送炭,吴山自认也算条汉子,绝没有让人帮了大忙空手而归的道理。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淮见吴山坚持,为了让他良心上过得去,也没再犹豫,翻手就把药盒收了起来。
“我叫秦淮,从津门来,手里有些产业,你若没有去处,可以随我去直隶看看,说不定就能解开你的困惑。”
听闻此言,吴山神色讶然,刚想回话,就见秦淮指了指他那满是皲裂纹理的双手。
“灵炁虽好,可若不得其法,只是随心而用,难保不会害人害己,跟我走,我给你一桩机缘。”
秦淮语气平淡,指尖冒出一团经久不息、熊熊燃烧的金焰。
吴山感受着面前如熔岩般澎湃的热意,定了定神,忽然起身,想要撩袍磕头。
“不必,不必!”
秦淮搀住吴山,肘关比精钢还硬,让吴山怎么也跪不下去。
“相逢既是有缘,今日我帮你,他日你助我,吴兄弟日后发达了,别忘了秦某就是。”
吴山轰然称是,挣扎爬起,搀着秦淮一瘸一拐的往酒肆废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