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息也是无奈了,伸手拽住了她,“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鹤染眨眨眼,“那四哥是不怪我喽?” 他苦笑,“不怪你,我的意思只是让你自己拿主意,不管你选了谁,四哥都会点头。” 她终于笑了,看向冬天雪:“听到没,你师兄都不介意,你还纠结什么?” 冬天雪挠挠头,“他是不介意,因为被逼着发誓的人不是他,说白了他就是挨打的那个,他能介意什么啊!”说着话瞪了君慕息一眼,真是要了命,怎么就有长成这样的人,长成这样要怎么下手嘛吗?得是多狠心之人才能把剑尖儿抵上这人的咽喉,再一剑刺进去? 她反正下不去那个手,但是她也不想嫁给他。当朝四皇子跟苏家嫡女的爱情故事,就算是在江湖中也是有传闻的。他心里已经有了爱得那么深的人,她可不想再成为她师父第二。 师父单恋灵云先生,还用了卑劣的手段逼着灵云先生娶了她,可最后呢?强拧的瓜果然不甜,她可不想吃一辈子不甜的瓜。 “哎,冬天雪,你干什么呢?还吃不吃饭了?”有个声音由远及近,听起来就像个孩童,看起来也像个孩童。不是别的,正是不老天圣花飞花。“让我炖牛肉,我早上现杀的牛,这会儿肉都炖烂了你还不回去吃,怎么着,累傻小子呢是吧?” 气氛完全被破坏掉了,冬天雪简直想掐死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滚蛋!这里一个主子一个师兄,没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滚一边儿去!再招惹我,小心姑奶奶绑了你去领赏金!” 花飞花这次到是很意外地没有跟她争辩,而是扭头看向了君慕息,结果一呆一愣的工夫,冬天雪一脚踹上了他的后膝盖,不老天圣对着君慕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你踹我干什么?”花飞花怒了,“别以为我被封了内力你就可以为所为欲为,等我的内力恢复了,非打死你不可!” 冬天雪二话不说,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后脑勺,“想打死我?给了你好几年机会你也没实现啊!花飞花我告诉你,跪一跪不吃亏,这位是当朝四皇子,你一介庶民,跪皇子有意见?” 花飞花又瞅了瞅君慕息,一颗想炸毛的心到是在这一眼之下忽然平息,甚至还为之前自己大声骂人而感到愧疚。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在面对严厉的长辈那般,也像是个怀春少女在倾慕的男子面前坏了形象,总之是又懊恼又羞愧,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君慕息到是没说什么,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又去跟白鹤染说话:“人是你自己挑的,四哥相信你的眼光,但阎王殿的训练依然不可少,否则我绝不答应你留他二人在身边。” “凭什么?”花飞花下意识地就问出这么一句,可是刚问完他就后悔了,因为冬天雪的拳头已经招呼到他头上,直接把脑门子打出一个筋包来。 “废话真多,就冲着你这么多废话,适合给人当奴才么?”冬天雪到是非常快的进入了角色,但是对于君慕息的存在依然是有所估计,毕竟这个关系有点儿太尴尬了。 花飞花没吱声,角色的转变让他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为所欲为了,身在江湖散慢惯了,这冷不丁儿的卖身为奴,还真是不太适应。就像刚刚他问的那句凭什么,确实是问完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到不是因为冬天雪打了他,而是他想起来被自己质问的那个人是仅势的代表,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权势,那是当朝四皇子,是皇族。 “总是要慢慢来的,谁还能一下子就能适应从主子到奴才。”他有点儿不甘心,但再瞅瞅边上站着的白鹤染,就又甘心了。打不过就得服从,这没什么可说的,不过冬天雪跟这位四皇子的事他到是知道一些。“那你现在是准备跟着公主还是跟着皇子?”他问冬天雪,“你都见着师兄了,是不是就要转投到他门下?那公主可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闭上你那张狗嘴!”冬天雪脸色不太好看,“谁救活我的命我就跟着谁。” “那你还搁这儿纠结什么呢?”花飞花就想不明白了,“离老远就听着你们搁这块儿吵吵,什么师兄师妹的,不就那么点子事儿嘛!我说冬天雪,我就问你,你师父让你杀你师兄,你杀得了吗?打得过不?” 冬天雪一愣,这个问题她到还真没想过,她又没跟师兄打过,她怎么知道打不打得过?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竟将目光投向了白鹤染,好像是希望白鹤染替她来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白鹤染却反过来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你打得过我不?” 冬天雪又一愣,但这个问题到是好回答,她说:“不知道,又没跟你打过。” “要不咱俩打一架?”白鹤染笑嘻嘻地看着她,“怎么样?五枚痨病丸下肚,你的内力应该至少恢复到了九成。我让你一些,你用兵器,我赤手空拳,如何?” 这个提议让君慕息也起了兴致,他是见过白鹤染身手的,就是从法门寺出来的那晚,二人身陷险境,是这个小姑娘一直护着他,也护着所有人,才不至于死伤惨重。 但是那晚上他身受重伤,很多时候都不是太清醒,又要顾及着敌兵,所以也没太看仔细。只知她武功极高,跟她的实际年龄并不相符,甚至他还听说白鹤染以前是不会功夫的,这身手只是离京那三年所学而成。所以他实在好奇,白鹤染的身手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冬天雪也想跟白鹤染过过招儿,毕竟这是她今后要保护的主子,至少她得知道主子的底,这样保护起来才更有分寸。当然,她也确实是想给这位新主子一个下马威,她想让白鹤染知道,她认她为主是因为感恩,但若论身手,她冬天雪绝对在其之上。 这是冬天雪的自信,因为莺歌娘子的功夫就跟灵云先生不相上下,她作为莺歌娘子的关门弟子,自然是得其师父真传的,甚至莺歌娘子还把得自灵云先生那处的一本剑谱教给了她。 于是冬天雪拒绝了白鹤染不使兵器的好意,用她的话说:“我即便只恢复了九成内力,跟公主过招也没有输的可能。所以你还是用兵器吧,不然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白鹤染苦笑了下,“我其实是没什么称手的兵器,一直以来打架都是随便打的,从来也没使过正经东西。不过你到是提醒了我,没有兵器打起来是不太带劲儿,等回头空闲下来时,我好好想想我喜欢使什么,也弄个兵器玩玩。” 冬天雪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但凡算得上个人物的,哪一个没有应手兵器的?就算是她那个师兄,也是以手中一把折扇为武器,舞出来的是灵云先生的看家扇谱。可这位公主居然连兵器都没有,这不是跟闹着玩儿一样吗?哪有这么糊弄人的? 她都不想打了,可是眼下白鹤染已经后退了几步,退到旁边空地上,她也不好意思说你回来我不欺负空手之人。于是想了想,干脆也扔了剑,“罢了罢了,我就陪你玩一下吧!” 她以为跟白鹤染这种半调子打架就是玩的,可惜她忘了,上一次见面时,白鹤染随手一挥,就制住了不老天圣。而她跟不老天圣相比,也堪堪就是个平手。 这一架几乎打掉了冬天雪全部的自信,她几乎看不清楚白鹤染是如何出手的,两人交手还不到五个回合她就感觉到了吃力,打到十个回合时,她都想不要脸地去把剑给捡回来了。 可惜,打到第十五个回合时,她知道,就算剑在手也没什么用。她这头已经打得精疲力竭动作狼狈,白鹤染却还面带微笑身姿若舞,甚至还能一边打一边跟她说说话。 她问冬天雪:“你到底是想选择杀人还是选择嫁人?要依我说,你杀他没戏,嫁给他到不是没有可能。你看我四哥长得多仙呀!能嫁给那样的人也是福份吧!你说呢?哎你怎么不说话呀?打归打,咱们只是切磋,不至于连话都不想跟我说吧?又没仇没怨的。” 冬天雪哭的心都有了,她到是想说话,可她怕一开口就更打不下去了。不说话都得憋着劲儿咬着牙才能挺住,说话就得直接破功。可是她想不明白,她真的已经尽了全力,白鹤染却为何显得如此轻松?甚至轻松得每一个招式都像在跳舞。 多大个小姑娘,居然就有这样的身手,这不合逻辑啊? 的确不合逻辑,君慕息也这样认为,还有花飞花,直接看傻了眼,都忘了自己还在跪着,直接就往君慕息脚边上跪爬了几步,语带惊恐地问道:“前辈,您跟我交个底,我也是要给天赐公主当暗卫的人了,可我跟的这个主子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是人还是妖?” 君慕息皱眉:“你跟本王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