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乐柒几乎是哭着从4s店里走了出来。 这么昂贵的赔偿她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支付,可她又该怎么和父母说呢? 她的情况和姐姐不同,姐姐一场比赛下来,只要有名次,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奖励,基本不用花父母的钱。可她呢?单单是花钱上舞蹈课的费用,就已经是家里最大的开销了。而且她还没有任何的收入……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好砸不砸,偏偏砸了一辆豪车的窗! 一回到家,迎来的就是父母质疑的眼神。 “柒柒,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姐姐呢?” 最先开口的总是夏妈妈。 “和哲哥哥他们球队吃饭去了。” “哦,那你怎么不去?下午你们两个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我吃饱了就先回来了,累。” 她随口和他们撒了个谎,精神恍惚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却又听父母在她身后议论。 “看吧,孩子他爸,我就说依依真的很喜欢阿哲。他俩还真是忒般配了!” “他们才20岁,你到底急什么?” “怎么不急啊!还有两年他们就毕业了啊!你有想过给你女儿买什么嫁妆吗?” “你怎么知道阿哲毕业后就马上想结婚啊,说不定他还想多奋斗几年呢?” “不是听说早就有网络公司看上他了吗?这才大二就有单位看上,真真是优秀啊!相信我,我的眼光不会错!咱女婿呀非他莫属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夏爸爸无奈的摇了摇头。 “砰——” 夏乐柒关门的时候,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声音有一点大,吓得大厅内的父母瞬间都噤了声。 她一躺在床上就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好友赵越儿发去消息。 [我不是第七:毕业旅行我不去了,上次和你提的事,你取消吧!] [赵家姑娘:纳尼?你耍我?我都让我父母安排好了!] [我不是第七:我真去不了,没钱!] [赵家姑娘:去玩一趟又不花多少钱。] [我不是第七:我真没钱,还欠了一屁股债!] [赵家姑娘:等等,你欠债?开什么玩笑,向来抠门的你怎么会欠债?是别人欠的你吧?] [我不是第七:没骗你,我不小心砸到了一辆豪车,被车主拉着进4s店索赔巨款!我都快愁死了!] [赵家姑娘:什么,真的?那你到底要赔多少啊?有那车的相片么?] [我不是第七:图片发送中……] [赵家姑娘:我靠!这是宾利?那一扇窗得赔多少钱?] 于是,夏乐柒把事情的始末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她。 当她说完之后,本以为得到的会是好友略带同情并感同身受的安慰,却没想,换来的竟是赵越儿声嘶力竭又止不住的花痴的叫嚷! “柒柒!你本事了啊!你居然勾搭到c大新起的风云校草——白浩晨白少啊!” 赵越儿甚至放弃了打字,直接按下语音给她发来了回应。 “等等,你之前不是说c大校草是我认识的北司哲吗?怎么又突然多了一个?” “亲爱的你是不是傻?这白少是刚从国外转学来的,听说是因为他爷爷重病想见孙子,所以他父母就干脆将他整个招回了!” 别的事赵越儿不上心,但对于某些人物的八卦消息,她倒是能及时的捕风捉影。 “你知道白少的父母是谁吗?他的母亲就是c大当今的校长,父亲可是白云地产的最大股东,刚被评为全国十佳地产集团的优秀企业家呢!我要是你,怎么也要想办法和他发生交集,说不定,你那五万块不但不用还,还钓到了一只金龟……” 没等赵越儿替别人吹完牛逼,夏乐柒便已经退出了微信。 在她心中,即便还有人同样如星星般散发着光彩,却远不及北司哲这唯一点亮过她世界的明灯。 即便这明灯,很可能不会属于自己。 篮球队这一餐饭似乎是吃了很久,夏乐柒洗过澡后就一直倚着房间的窗,好像以前每一个等待他周末回来的日子,只要在楼下见了他的身影,这一晚她才能够安心入睡。 他们住的楼层都在六楼,一梯四户,两家又正好是门对着门。 将近十一点,夏乐柒等得眼皮都快要阖上,终于看到楼下闪过一道白皙的车灯。 两个熟悉的身影相互搀扶着从车内走了出来,路灯清晰的照着他们,一男一女,就是她一直等待的北司哲和她的姐姐夏乐依。 看样子,两人都喝了不少的酒。 突然,男孩的头有向上观望的趋势,吓得夏乐柒猛地从窗边急急跳开! 与此同时,手机的音乐也在这刻响了。为了不吵醒刚睡下的父母,夏乐柒在第一声过后忙按下了接听的键。 “下来,你姐醉得不行,你快点帮我把她拎上去。” 是北司哲,这一刻,他的声音似乎也带着微醺的醉意,听着低沉又格外的性感。 “你不是在吗?” 她内衣也没穿,只穿了件宽松的圆领泡泡袖睡裙,实在是不想就这样下楼。 “我也醉了,头很晕,全身无力。你再不来帮我,可能我会把你姐扔在花圃里……” 他说完也不管电话那边的人是否答应,直接就按下了挂断的键。 夏乐柒听到“嘟”声后懵了一阵,但最终还是拿了钥匙下楼。 夏季的夜风有时很大,人坐在室外,特别是相对于喝高了的人,很容易被风吹得头皮难受。 夏乐依没过多久就直接在花圃旁吐了出来,她是真的醉了,很醉很醉。这要是被她的教练看到,少说肯定挨罚跑标准跑道不是十圈就是八圈的。 夏乐柒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姐姐蹲在地上狂呕,而北司哲却歪着身子坐在休闲的靠背长椅上,双眼微闭,半梦半醒。 “姐,你没事吗?” 她第一个跑上去替姐姐拍背,夏乐依似乎好了很多,但她刚要站起,没想重心一个不稳,就直接躺倒在冰凉又坚硬的地板上面。 “你先把你姐抚上去,一会再下来扶我,我就在这等你。” 北司哲听见了她的声音之后,稍微抬眼看了下她。 她没应他,将姐姐的一只胳膊搭在肩上,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才将这醉得不分东西的人拉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缓缓的过,北司哲依然斜靠在椅上,等待着那个重新下来接他的人。 其实,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凭借他残存的意志强撑着回家。可他就是要等,她不来,他就一直在这里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