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翊也察觉到了,抬眼看了看赵逸徽,见他还是和刚才一样,准备落子,周围人眼神的变化他丝毫没有察觉。“殿下是不适合勾心斗角的,同样也不适合学下棋。”舟翊评了句,跟在他后面下了颗棋子。赵逸徽捏着一颗白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望着棋盘,谁知道他的初心根本不是下棋呢。“太傅,你教教我,我赢不了你。”“自己下。”舟翊道,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却手下留情了,这一颗棋子舟翊故意下偏了。赵逸徽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没看出来对方有意相让,接着走棋。赵宇承道:“太傅,我自知观棋不语,但太傅这一手本王佩服。”“佩服什么?”赵逸徽疑惑道,“他什么也没下出来,就随便落了颗棋子而已,王爷也要硬夸。”赵宇承笑笑:“我自是看到了太傅的筹谋。”这话说得赵逸徽越加迷惑,反正他是什么也没看出来。“王爷就打哑谜吧。”赵宇承笑笑不语。舟翊朝赵宇承看了一眼,知道赵宇承指的是什么,他这是在说自己让棋让得离谱呢。在不断地故意走偏后,赵逸徽赢了第二局,他得意地勾了勾唇角,和舟翊开了第三局。胜利要得来不易才会让人高兴,于是,第三局舟翊故意和赵逸徽打了个平局。赵逸徽是哈哈大笑着离开的,回去的路上他还问德元:“可是我的棋艺进步了?”德元笑了笑:“是进步了一些。”舟翊屋里的棋盘并没有收起来,赵宇承坐在了舟翊的对面,笑道:“我来。”他捏着白棋却没落下,“太傅先请。”“那我就不客气了。”舟翊先下。和贤王下棋就不必留一手了,哪怕使出全力也不一定赢得了他,舟翊非常清楚对方的手段。贤王看似面上带笑,眉目温和,实则杀伐果断,心机深沉。他的棋子若是不仔细看便会被他迷惑,从而损失一片,再想挽救已经来不及了。舟翊全神贯注与他对弈。不知不觉,月亮已经高悬。舟翊落下最后一颗棋子,笑道:“我输了,王爷高明。”赵宇承微微一笑:“太傅棋艺如此了得,还那般让着皇太孙,果然是很疼他。”“王爷说笑了。”舟翊也没解释多的,贤王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瞒也瞒不住。“太傅不是答应了要陪本王夜饮,俞安,酒拿来了吗?”“已经备好了,王爷。”侍女把棋盘撤了,上了下酒菜,还有几坛好酒,酒坛子一揭开,酒香四溢。“王爷请。”两人碰杯。系统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想了想又闭了嘴,它想找贤王的系统说话,但宿主不授权给系统,系统是不能在外部显现并且与别的系统交流的。为了防止剧本出现意外,有明文规定系统不可以脱离宿主。几杯酒下肚,舟翊道:“王爷,那日船上,我见到了被你遣送出来的系统。”赵宇承没有对此话感到意外,反而笑了笑:“见到便见到,是我放它出去的,总是跟着我们很无趣,不是吗?”“也许吧。”舟翊道,他从来没问过系统无不无趣,这是系统的工作,就像他有工作一样,无趣也得做着。既然都是演员,那彼此之间就更通透了,什么话都可以说开。“你早就知道我是演员?”舟翊问,因为赵宇承的神情和之前比没有任何变化,显然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不难认出来。”赵宇承道,“太傅,喝酒。”赵宇承还是叫他太傅,舟翊意识到,这位演员非常敬业,比他敬业至少十倍。于是舟翊端起了酒杯:“王爷请。”既然他想那么认真地演戏,那当然要奉陪。赵宇承一直在喝酒,脸都喝得有些泛红了,他端起酒杯又和舟翊碰了一下,还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叫你入东宫。”这话把舟翊听糊涂了,他伸手在赵宇承面前晃了晃:“醉了?”“没醉。”赵宇承回。“没醉怎么说胡话?”舟翊道。若他不入东宫那主任务线怎么完成,况且他入东宫这个是他们共同的任务线,不去做的话谁都完不成任务,赵宇承没醉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赵宇承忽地苦笑了一下,独自饮了几杯酒,脸喝得更红了,那双桃花眼泛着水光,楚楚动人。“太傅,你为我做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我知道。”舟翊赶紧回,他现在已经把赵宇承当成一个醉鬼了,“明日我一定说服暮风,给咱们那批刀。”“好,太傅请!”赵宇承的酒杯又举了过来。舟翊选择陪他喝。赵逸徽躺在床上已经一个时辰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德元在旁边陪着。他忽地坐起来:“果然是睡不着,午时睡多了,德元,我要去太傅那儿。”“殿下,太傅现在怕是已经睡下了。”“那我偷偷去,别吵着他。”赵逸徽从床上翻下来,自己穿上衣服和鞋袜。德元拦不住,只能提着灯笼跟他出了门。这个时辰下人们都已经歇息了,来的路上都没有遇见王府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