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刘协闻言稍稍一惊,眼下正值隆冬时分,而甄宓又刚刚生病苏醒,这时候长途跋涉回家岂不是自找罪受么?
甄宓抿了抿嘴,神色略显黯淡,说道:“臣妾想回去祭拜一下母亲。”
她明白这个要求有些任性,因为入宫的后妃是不能返家的,哪怕父母故去也是如此。
此前兄长甄俨去世她之所以能够回家祭奠,完全是因为身上肩负着拉拢甄氏的使命,要不然她是不可能回得去的。
但她实在难以抑制对母亲的思念,所以在思来想去后,她还是选择鼓起勇气提出了这个请求。
望着眼前一脸憔悴的甄宓,刘协沉默了片刻,随后对她说道:“朕让虎贲军送你回去。”
他并没拒绝,直接答应了下来。
甄宓闻言有些吃惊地看向刘协,因为她其实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
刘协看出了甄宓的疑惑,揽着她的肩头说道:“宫中礼法繁琐,但对父母的孝就是最大的礼法。”
“爱妃若不回去的话心里便永远留有遗憾,朕不愿见到你伤心。”
说到此处,刘协又随口调侃道:“况且爱妃想要回娘家,朕还能拦着不让你走么?那倒显得朕小气了。”
一句话让原本泪目的甄宓顿时破涕为笑,原本十分郁结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被难言的幸福给塞得满满当当。
不是因为能回家这么简单,而是因为刘协对她的宽容与温柔,这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
张辽、吕布等人率领大军西出函谷关后,又冒着大雪行军两日,终于抵达了潼关。
潼关乃是长安的东大门,“畿内首险,三秦镇钥,四镇咽喉,百二重关”就是形容潼关。
这里地势极为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而这里也正是汉军首个要进攻的目标!
在潼关十里外,汉军驻扎于此。
军营漫山遍野一望无际。
汉军八万大军已经抵达这里有两日了,但张辽却并未着急进攻,而是一直在观察潼关的地势。
汉军军营外,一座山丘之上。
张辽和司马懿、陈宫三人正站在上面眺望着远处的潼关,同时互相讨论着。
“潼关不愧是九塞之首,这等易守难攻的天险,想要攻打下来太难了。”张辽深深皱眉道。
潼关北依黄河,南靠秦岭,自成天险,极难进攻。
而在潼关前的是一条狭隘的羊肠小道,仅容一架单车通行,难以大军直接压城,而且极容易被埋伏。
他原本打算借助汉军强悍的单兵实力,在秦岭上寻找突破口。
毕竟潼关前那条弯弯曲曲的狭隘羊肠谷道是個天然的陷阱,能不碰还是不碰为好。
但奈何秦岭的地势太过险要,而且通过观察,西凉军在山上也埋伏的有军队,一旦领兵上山绝对会遭到迎头痛击。
张辽也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了,然而此时望着远处险要的关隘,他第一次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潼关有有三万西凉军镇守,如此之多的兵力,可见马超打定主意想把我们拦在潼关外。”
陈宫也摇着头说道。
潼关太难破,只需要极少的兵力就能守住,何况整整三万大军?
张辽面沉如水,冷哼说道:“潼关是绕不开的关隘之地,此地必须要拿下。”
绕行是不可能绕行的。
八万人与一个人、几十个人不同,秦岭山林茂密,很多山区没有经过开发,根本没有合适的行军条件。
而且一条合适的行军通道往往是要投入财力维护的,因此大军行军路线选择其实极其有限。
几万人若是翻山越岭那得走多久?
而且走在深山老林或者陡峭山脊上,吃喝拉撒怎么解决?攻城器械怎么运输?后勤锱重人拉马驮的又如何跟上?
最危险在于敌人的伏击,十万人绕路走,敌人总能得到情报,因此往往有时候哪怕知道攻打关隘会损失惨重,也不得不攻。
“军师有什么看法?”
张辽看向司马懿,开口询问道。
此前司马懿说想要依靠马腾在内部夺权,兵不血刃地击溃西凉军,但到现在他还没听到西凉军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
他总感觉将希望全部寄托在马腾身上有些不妥,万一失败了那他们岂不是白白浪费许多时间?
须知战机宝贵,稍纵即逝。
但相比于张辽和陈宫的忧虑,司马懿却显得镇定自若,闻言目光幽深地说道:“不必着急,静观其变即可。”
说完他仰头看向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自言自语道:“好一场大雪啊。”
张辽、陈宫面面相觑。
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
司州,长安。
夜色已深,不过庞德的书房之中依然亮着烛光,秉烛处理着西凉军中的大小事务。
作为西凉军里威望仅次于马超和马腾的存在,庞德一直深受父子二人信赖,权力和地位都很高。
马超接管西凉军后更是对他给予了十足的重视,将许多事物都交给他来处理,所以熬夜对于他来说已是常态。
就在庞德专心案上的军务之际,忽地一阵风吹过,将书房的门吹开了一道缝隙。
书房内的温度骤降不少。
庞德皱了皱眉,起身想要去将门给关上,然而刚刚走到门口处,便感到脖子一凉。
“庞将军,勿动。”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庞德低头看了一眼横在自己脖颈之间、只需要轻轻一划便可将他割喉的匕首,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之色。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庞德一动不动,沉声问道,但心中的警惕已经上升到了极点。
能悄无声息地潜伏进入他的书房、来到他的身后,而他却半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对于他这个从死人堆里打滚爬出来的武将来说是极为不可思议的,而这表明身后之人绝对是个高手。
听到他的问题,身后之人低声笑道:“庞将军不必担心,我并无恶意。”
“我只是想给庞将军看一样东西罢了。”
说着,他将一块代表着身份的铁制令符举到了庞德的眼前,庞德见此瞳孔顿时为之一缩!
“这块令牌你哪里来的?”
“伱对老将军做了什么!”
庞德怒声问道,脸上有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之色,语气更是十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