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个意思,我就随口一说。”陈一放作势掌了自己一嘴,“这个专利的问题我马上就去解决,不找沈总。靠自己,靠自己。” 下午,在一个场合跟future一行人碰上。他刚要抬手打招呼,陆问君漠着脸径直走过,理都不理。 陈一放总算知道,自己上午为什么挨骂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从前还更僵硬了。 私下各种猜测都有,群里人心惶惶。 【天呐,他们一定是吵架了,陆总现在提起沈总的样子好冷漠】 【我们沈总这几天身上也没有和陆总一样香香的味道了】 【呜呜呜,他们会分手吗?】 也有人妄想:【那我是不是又有机会了?】 没等有人打醒她,她很有自知之明地道:【算了算了,前女友是陆总,这谁能比得过】 【他们要是真分手了,我们的抚养权归谁啊?】 【不要哇,我真的好喜欢沈总】 【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 【怎么帮,写一封万人血书跪求他们别分手吗?】 …… 沈棉发现,她哥最近每天都回家。 这样可不行啊,沈棉忧心忡忡,一看就是又被陆姐姐嫌弃了。 她想问不敢问,每天抓心挠肝。终于,在一个夜晚,沈沣在家里看书时,她憋不住了。 沈沣坐在客厅,拿了本沈棉连名字都看不懂的英文建筑专业书。 她悄摸摸蹭过去,观察半天,小声问:“哥哥,你是不是和陆姐姐吵架了?” 沈沣波澜不惊的目光落在书页,没有看她:“嗯。” 承认得还挺爽快。 “你怎么还跟陆姐姐吵架呀,一点都没有绅士精神。而且都好几天了,你不去哄她吗?” “每个人观念都不一致,有争执是正常的。”沈沣很平静,书翻了一页,“等她想明白就好了。” 沈棉一听,他还打算让人家自己冷静冷静呢?顿时很是惆怅。 “哥哥,你好笨啊,怪不得你这么久才追到陆姐姐。” “哥哥,你是不是不会哄人?要不要我教你?” 沈沣从书上抬起眼:“你好像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 沈棉立刻一个心虚,目光躲躲闪闪,往沙发另一端蹭了蹭,“哪有……我就是为你着急嘛。你不要听算了,我回去睡了。” 起身就溜,跑进房间又探出头,飞快扔出一句:“你要是实在不会哄,你就一把抱住她,二话不说强吻就好了!” 说完便飞快关上门。 晚上忽然起了强风,窗外劈啪作响。 沈沣独自坐在客厅,书上一行行印刷字体,烂熟于心的单词、语法,却很难连成句。 他起身走至窗前,狂风摇动树枝,要落雨了。 第37章.37失联。 工程监理例会,陆问君在会议开始前一刻才到。 前面是施工单位发言,对每分部、分项工程的进度做了简要汇报。陆问君再次重申要注意天气,提前做好防范。 全程,没和对面future方的代表有过眼神接触。 会议结束,她一刻不多留,率先起身离开。 经过沈沣身旁,却被他先一步扣住手腕:“我们谈谈。” 原本还存在的交谈之声,在他话音之后,募地静下来。 两人最近闹别扭,身边的下属都知道,施工单位的代表们却不清楚,还纳闷刚才开会两人之间气氛怎么那么冷淡。 这会儿一个个表情各异,有的正好奇两位的“传奇爱情”,闻言还想围观一下,有的却紧张兮兮,迅速三五成群撤离。 不到半分钟,周围就散了个干净。 陆问君瞥一眼他的手,再抬眼,眉眼冷艳,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我没有什么要和你谈的。” 其实有许多话想说,但到这一刻,和她面对面对峙,沈沣却又沉默。 沈棉说,首先应该道歉,诚恳承认错误。 可对这件事,沈沣并不能说出,我不应该这样做,下次不会了。 陆问君锋芒太利,做事不留余地,容易树敌。 不论是没放在眼里的黄总,还是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董贞宓——她不惧树敌,沈沣却想要为她拔除所有的敌人。 她性格刚硬,刚过易折。 沈沣亲眼见过她遭受报复,手上的刀伤养几个月便能愈合,伤疤尚且留到至今。 若和最亲的亲人反目,那一刀剜在心里,又会如何? 她嘴硬,受伤了不会喊痛,不是真的不痛。 董贞宓对她来说太重要,她一定会受伤。 他不能让她走那条路。 即便要因此承受她的怒火。 沈沣也清楚,只要他不认错、妥协,陆问君的气就不会消。 他叹息一声。 “陆问君,你要我如何是好。” 陆问君漠然移开眼,将手腕从他掌心抽出,转身。 “既然你无话可说,下次不用来浪费我的时间。” 气氛一日日僵持,过了一周,依然没有和好的迹象。 总裁办公室又传出,陆问君将会缺席future的周年庆典礼。 眼看两个人分手的传闻越坐越实,愁坏了一帮人。 于是,陆问君时不时地,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比如,沈总最近越来越沉默,黯然神伤憔悴不已。 比如,沈总最近经常看着钢笔发呆,一定是在睹物思人。 再比如,有人目睹沈总酒吧酩酊大醉,疑似失恋伤心买醉。 这些谣言不会从何处传出,反正说得有模有样,要不是当天陈一放刚好看到郝总监发加班照片的朋友圈,差点就信了呢。 连着几个雨天,气压沉闷。 陆问君上午见完客户,中午才到公司。 午休时间,公司人不多,几个女职员正在部门一起吃饭。 陆问君从门口经过,听见一道字正腔圆的声音:“什么?沈总生病了?这么严重啊?” 可惜不曾到表演学院进修过演技,表演拙劣,提高的嗓门和往门口瞟的眼神,都太过刻意。 陆问君漠不关心走过,脚步没有一瞬停滞。 中午邱杨从陆问君喜欢的五星级酒店订了餐,她食欲不佳,只吃了一点。 下午便出发去了机场。 - 酒吧买醉是有人蓄意“造谣”,沈沣生病,则是事实。 连日降雨让气温持续走低,雨势非但没有减缓,周四下午,一场大暴雨来势汹汹。 前一天在施工现场吹了风,沈沣从晚上开始发烧,这天早晨温度依然没有退去。 他吃了两粒药,按时到公司上班。 暴雨并未影响future繁忙的业务与工作,沈沣从九点忙到四点,未得片刻停歇。 下午开会之前,公司员工们忽然被某件事转移注意力,纷纷狂刷手机,叽叽喳喳地讨论,顾不上开会。 “主干道积水都已经到腰了……” “我老家就在xx县,有的村镇地势低,已经全被淹了!” “我刚才看到视频有人被水冲走了,不知道最后救上来没有……” 沈沣走进会议室,郝总监等人也全神贯注都在关注手机。 见他来,郝总监马上道:“沈总,我刚刚收到消息,今天特大暴雨,崇峖湾地区的降水量太大,引发了洪水,很多地方都被淹了。” 沈沣坐在椅子上,高烧令他脸上显出几分疲态:“工程情况如何?现场人员都转移了吗?” “这次洪水发生得很突然,积水很深,市区内马路上的车辆全部都被淹了。我们北段工程地势较高,人员撤离很及时,没有人被困。” 发生洪水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对施工部分的损毁程度、工期延误的进度,后续损失难以估量。但极端天气是不可抗因素,在这样的突发事故中,避免人员伤亡是第一要务。 “南段情况了解过吗。”沈沣捏了捏眉心。 当初工程范围划分,future负责北段,南段归路安,郝总监第一时间关注的是北段工程的情况。 “我刚刚和陈部长联系过,南段因为地势较低,比我们还要更危险,而且距离南段3标段一公里的一个水库溃决了,现在3标段施工现场和水库周围县区已经都被淹没,情况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