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1 / 1)

目睹爱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景年伤心极了,它变回原型跑进森林里以泪洗面了二十年,终究还是忍不住想再去看一眼自己和伴侣曾经生活的小镇。
  于是他变成少年模样故地重游,谁知竟然在小镇里遇见了一名与爱人长得别无二致的少年。
  他有些诧异,随便找了个理由跟这名少年聊了两句,没想到这人居然连性格爱好都跟自己的伴侣一模一样。
  景年知道凡人是有转世轮回的说法的,眼前这人十有八九是自己伴侣的转世,也许前世因为与这座小镇牵连甚深,这一世对方才会碰巧出现在这里。
  想到此处景年大喜过望,听闻他的家在千里之外,来到此地只是为了采买货物后,说什么也要跟着对方一起回家。
  普通人遇见这种事恐怕会觉得他莫名其妙,好在对方也说对他一见如故,不知怎的有种熟悉的感觉,两人一拍即合,待在这边将货物都采买完毕之后,景年毅然决然跟着他踏上了背井离乡的旅途。
  这一世也如同上一世一般,两人很快便再度相爱,几十年时光飞逝而过,这次是对方先病倒,待将爱人的后事料理完后,景年觉得一个人留在此地也没什么意思,便故技重施再一次死遁了。
  不过这一次他并不像上次那样悲伤,他有种预感,待再过二十年,他一定能在两人初时的那座小镇里再次见到对方。
  果不其然,似乎真有某种缘分在冥冥之中指引着他的爱人,一次又一次来到故地,虽然每一世对方的身份都不尽相同,或文人墨客,或王侯将相,或富商巨贾,却每一次都会与自己一见如故。
  景年想对方一定将爱自己这件事刻进了魂魄里,才会无论何种身份最终都能与自己相爱。
  他也不愿辜负对方的爱意,故而往后数百年,就像履行某种不可更改的约定般,他从未缺席过对方的任何一世。
  至今已经是他和对方在一起的第十世,而他也一如往常般和对方顺利在一起了。
  怎么样,我们的故事很感人吧。回忆起往事,景年难过极了,讲到一半便哭得抽抽噎噎的,到现在才堪堪止住眼泪,也没等谢屿白找纸巾替他擦脸,自己便十分自觉地缩成一团,在蓬松绵软的大尾巴上将泪水蹭干了。
  谢屿白心说你有什么可哭的,我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大口狗粮都还没哭呢,眼见着对方实在伤心,便出声安抚道:确实很感人,能得十世相守属实不易,既然你们都如此珍爱对方,你为什么会要跟他分手呢?
  景年闻言又委委屈屈地咬着尾巴尖哭开了,谢屿白最看不得毛绒绒受委屈,于是将这只大狐狸抱进怀里,好言好语哄了好一会对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我也不想跟他分开他呀。景年吸了吸鼻子。只是我最近修为已处于突破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挨上一次渡劫天雷,我害怕自己过不了这一关,与其到时候莫名失踪让他伤心,还不如早早跟他分开,免得他难过。
  景年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我顺利渡过了雷劫,到时候就再回去找他,他好喜欢我,肯定会重新跟我在一起的。
  这理由倒也算在情理之中,谢屿白揉了揉他软趴趴的耳朵,问道:那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哎呀,我是想找你当我的新男朋友。景年嗲声嗲气地说了句。
  谢屿白:????这要求可以说跟前面的铺垫毫不相关了吧,他怎么就没懂这两件事是怎么突然扯上关系的?
  原本已经放弃挣扎摊在桌上充当装饰物的小奶龙闻言竟然比谢屿白还激动,只见它后退两步,一个助跳便从茶几跃上了谢屿白的膝盖,接着三两下爬上狐狸的头顶,嗷呜一口便咬住了对方的一边耳朵尖尖。
  虽然气势很勇猛,可惜它只是个刚长了几颗细碎牙齿的宝宝,即使用尽全力去咬这只可恶的狐狸,对景年而言也跟挠痒痒似的不痛不痒。
  什么呀,你们可别误会。景年拿前爪扒拉了下脑袋,十分轻松便将在自己头顶作威作福的小龙赶了下来,接着颇为嫌弃地用鼻头将它拱去了一边。
  我是想让你假装我新找的男朋友,去跟他见上一面。景年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他性子倔,如果我无缘无故跟他提分手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法去刺激下他啦。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谢屿白总觉得这个方法有点缺德。万一之后你没事,你确定不会因此给你们的感情带来什么影响吗?
  不会的。景年想也不想。他特别喜欢我,只要我跟他撒撒娇服服软,他一定会选择原谅我的。
  谢屿白:........
  这句话似乎饱含某种他不太理解的内涵。
  谢屿白思索了片刻,眼见怀中的狐狸嘴巴一瘪又要开始哭,便投降似的举了举双手,将此事答应下来。
  反正于他而言也只是举手之劳,既然景年说没问题,他就姑且相信对方吧。
  景年见谢屿白点头答应此事,总算又开心起来,他十分慷慨地任由对方又将自己rua了十几分钟,这才变回原形准备离开。
  既然你们是真心相爱,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坦白你的身份。临送景年出门时谢屿白对对方说。他如果真的爱你,哪怕一时不能接受,最终一定还是会放下对你真实身份的介怀。
  如果我能顺利历劫的话。景年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跟他坦白一切的。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啦
  提问:狐狐和小龙打架谁会赢!
  25.十世
  临走时谢屿白和景年互换过联系方式,当晚他便收到了对方的信息,约他三天后的下午在市区内某家以价格昂贵闻名的咖啡馆碰面,景年的男朋友习惯每周固定时间去喝两次它家的冰美式,到时正好可以非常碰巧地让他直面景年的出轨现场。
  为了这场戏的真实性,谢屿白花了不下两个小时将自己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他从前的穿衣风格多以随行舒适为主,加之长相显小,看上去就是个青春洋溢的阳光大学生,现在打扮得正式了些,除了五官略显柔和,倒也像精明利落的沉稳青年,没半点违和。
  他本想把小龙也一块带上,临出门前仔细想了想,还是把它放在了家里。
  它跟景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不对付,把它带过去万一再闹出点事就难办了。
  前几天它因为谢屿白沉迷撸毛绒绒而冷落了自己狠狠闹了一通脾气,白天里碰一下就冲谢屿白龇牙咧嘴就算了,晚上梦里还要被它恶狠狠瞪上好几眼,谢屿白哄了大的又忙着去哄小的,简直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身为一个宝宝的符寒本体十分好哄,谢屿白好声好气哄了它几句它最好看漂亮,又给它买了一整份金拱门全家桶,双重贿赂下小奶龙很快又摇着尾巴跟他亲近起来。只可惜大的那只脾气相当臭且难哄,哪怕谢屿白好话说尽也一直垮起个脸,都不正眼瞧他。
  想到此处谢屿白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儿子叛逆伤透我心的悲伤,不过这阵悲伤并没有持续太长久,很快便到了他出门的时间,谢屿白再次对镜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仪容仪表,确认挑不出半点毛病后便去赴了景年的约。
  他到咖啡馆时景年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因着价格的缘故,这家咖啡馆除了他俩便再没什么人。
  这倒是正和谢屿白的意,他来的路上还在担心如果人太多自己会不会先绷不住情绪,换成是这样无人的环境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景年已经提前点好了两倍咖啡,他甫一见到谢屿白进门便十分开心地朝他挥了挥手,待谢屿白在他身旁坐定后,景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颇为惊喜道。
  别说,你今天这一身还挺好看的。
  被从古到今可以称为颜值代表的狐狸精夸好看还让谢屿白有点不好意思,他随便扯了个话头将这个话题一带而过,两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谢屿白在聊天途中抽空扫了眼摆在桌边的咖啡价位表,虽然尚在他的可支付范围内,但也贵的令人有些咋舌了。
  加之他两次见到景年时他对对方吃穿用度的观察,基本可以断定他的人类小男朋友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了。
  离对方抵达这里的时间还有五分钟,谢屿白和景年停止了交谈,静默地坐在桌边等待主角登场。
  谢屿白原本心态还算轻松,可是身旁景年一副严阵以待的严肃模样让他心里也有点打鼓,他正想提议要不这次还是算了,咱们再找个别的方法时,挂在店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有谁推门而入。
  景年原本还有些犹豫,听到动静后心一横便直接扑进了谢屿白怀里,谢屿白下意识伸手楼住了他的肩膀。
  谢屿白以前抱着景年的原型rua过好半天,在他心里已经把景年算作了宠物,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别扭的地方,但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便显得有些过分亲密了,,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一对蜜里调油的小情侣。
  果不其然,皮鞋敲击木质地板的声音来到两人身旁时便停了下来,那人似乎在确认着谢屿白怀里人的身份。
  片刻之后,男人拿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一阵低沉男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景年,你在做什么?
  景年闻言,被吓到了似的从谢屿白怀里弹开,谢屿白理了理微微皱起的衣服,摆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望向了出声者。
  来人五官俊朗,长相周正,一身硬挺的黑色西装衬得他的身姿愈发高大挺拔,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当对方低垂着一双乌沉沉的眸子看向谢屿白时,明明那张脸上半分表情也无,谢屿白却感应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危险气息。
  眼前这个男人,很不好惹。
  人只一番眼神交错,谢屿白便觉得自己已经败下阵来,之后恐怕更不好发挥。
  早知道他男朋友这么凶我就不来了。谢屿白有些欲哭无泪,然而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陪景年继续表演了。
  我我我........陆舟你别误会啊.......景年也不知道究竟是入戏还是真被吓得不清,将被男朋友捉奸后的心虚和无措演得浑然天成。
  你别误会啊,他就是我一个普通朋友,我跟他今天就是......嗯.......就是简简单单一起喝杯咖啡。
  男人闻言,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里却一片风雨欲来。
  你在骗我,年年,跟普通朋友喝咖啡是不会摆出刚才那种姿势的。男人话音一顿,朝他们又逼近一步。
  告诉我,他是谁?
  景年似乎被对方的诘问吓住,瑟瑟发抖地朝谢屿白贴去,试图寻求安慰,这样一个小动作自然也被那名被谢屿白叫做陆舟的男人看在了眼里,他有些不快地皱起眉头,却并没有再开口说话。
  不是我说,哥们你谁啊。谢屿白硬着头皮将景年护在身后,吊儿郎当开口道:我跟我男朋友在这喝喝咖啡谈谈恋爱,关你什么事啊莫名其妙的,再骚扰我们信不信我........
  我在让他说话,你给我闭嘴。没等谢屿白说完陆舟便语气不善的打断了他的话,谢屿白本想再说点什么,抬头对上对方几乎使杀气具象化的凌厉眼神后,他十分识趣地闭上了嘴。
  谢屿白:不说话就不说话,那么凶干嘛呀qaq
  景年知道陆舟对这出戏已经信了九成九,于是他闭上了眼,破罐子破摔般开口道:
  有什么好说的,情况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出轨了。
  这句话说完店内的气氛有一瞬的沉默,谢屿白借着余光偷偷打量了下陆舟的脸色,原本以为能在对方脸上看到愤怒,难过,不敢置信等情绪,却不想这人却连眼皮也未曾动过一下。
  什么叫面瘫的最高境界,谢屿白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所以?半晌后男人声音平静地开口问道。
  所以我们分手吧,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你了!景年提高了嗓音。
  面对如此渣男行径陆舟也没生气,好整以暇在他们对面坐下,交叠着双腿不急不缓说道。
  说吧,这次又想买什么。衣服,游戏,还是车子?你想要的我统统可以买给你。陆舟话音一顿。只是下次不可以再用这种方法来向我提要求了。
  他的语气宽容而平和,仿佛面对的是某位无理取闹的小朋友,而他则给出了最大限度的宽容。
  景年闻言眼神一亮,似乎有些意动,平时陆舟总以他年龄还不大为理由,对他的生活加以诸多限制,景年觉得他把自己当小孩看,虽然跟他使过两次小性子,却都因为拗不过对方而以失败告终。
  好不容易陆舟松口一次,或许分手这事可以先放放,他是不是可以趁机提出一些以往只敢心里想想的无理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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