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涞的脸色瞬间变了变,语气也一下子不自然地低下来:“……不知道啊。” 方婧认真地说:“这事我其实是一个月前知道的,那天邵威喝大了跟我说,他说林斯逸还把暗恋十年的那个女孩名字纹在身上。这事……你应该也不知道吧?” 周涞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的一声,手心一片冰凉。 第70章.【正文完】晋江首发谢谢你的喜欢…… 打不通林斯逸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这一刻,周涞又觉得自己对他好像是那么的不了解。她不知道他身边亲戚的联系方式,连他的外公外婆都还没有见过。 她整个人都是乱的,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周涞当机立断定了最近一趟的航班,准备直接从b市回c市。 距离三千多公里的路程,不惜绕大半个中国,周涞现在就是要立刻马上找到林斯逸,当着他的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婧劝周涞:“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喜欢过人呢,都是可以理解的。” 周涞低着头疯狂给林斯逸发消息,眼眶红红的:“反正我不能理解。他还瞒着我,不告我身上纹身的事情。林斯逸他死定了!我说真的!他死定了!” 方婧根本劝不住周涞,又很怪自己多嘴。 周涞拿起包,直接去门口打车准备去机场,倒是还很负责任地对方婧说:“等会儿你一个人见alerander的时候别忘了我的那几个问题。” 方婧点点头:“不会忘。但是,你确定现在真要去找林斯逸吗?” “我很确定。抱歉了,时间不早,我不得不走。” 方婧倒也理解周涞,这件事搁在谁的身上都感觉挺膈应的。 这件事还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来,那时候周涞和林斯逸已经和好。那天方婧在酒吧里和邵威聊天时无意间提起这两人,邵威也就多说了几句。邵威那天的确有些喝多,提起林斯逸时仍然是满眼的崇拜,却又感慨道:“林学长太酷了,他把自己喜欢了十年的女孩子的名字纹在自己身上!” 方婧当时一听就直觉不对劲,追问邵威是怎么回事。邵威打着酒嗝说:“有一次打球的时候看到林学长身上的纹身,于是顺口问了一句,他说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名字……” 周涞定好的机票是中午十二点半,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她现在赶到机场刚刚好检票。 而这段期间,周涞给林斯逸发的消息全都没有收到回复,包括她拨打的电话。 放在平时,周涞倒也十分理解林斯逸。因为这款手机信号的原因,在山区地方的确经常会因为信号不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联系。林斯逸也和周涞提过这件事,加上他有时候要到山上干活带着手机不方便,索性就不带手机了。 今天清晨五点,林斯逸就给周涞发了消息,他说他今天得有得忙,可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回复她的消息。 周涞记得自己醒来后甜滋滋地回复了一个十分理解的表情包。 可现在的周涞非常不淡定,甚至感觉非常烦躁。 难免一通胡思乱想,甚至还在想林斯逸喜欢了十年的人究竟是谁? 会不会是以前那个前桌,叫什么来着?对,沈书妤。 高一的时候周涞和沈书妤的关系倒还不错,但渐渐的就疏离了。 上了飞机,经过空姐的提醒,周涞才停下继续查找有关老同学沈书妤资料的事情。 这趟飞行的时间为两个半小时,预计到达c市是下午三点。 周涞登机前已经让自己的助理柏桦桦提前联系好了车,只要她一落地c市,就可以直接乘车去林斯逸的家乡。 后来很多时候回想起来这一天,周涞也很惊叹于自己的行动力。她这一路上都是气鼓鼓的,自己坐在飞机上想东想西的,全程都是板着一张脸,身旁的人都默契十足地自动远离她。 一下飞机,连忙联系了司机。司机直接把周涞载到大屿村,走高速再下高速抄近路,用时不到一个半小时。 周涞再次站在大屿这片土地上,刚刚好是下午四点半。 再过几天就要到夏至,天气热得已经要穿短袖,而白昼也比夜晚更长,日照更多。 今天的气温更是高达三十一摄氏度,简直可以说是炎热酷暑。 经过了这一路,周涞已经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等她冒冒失失地站在林家的院子里时,她意识到自己没有带伴手礼就要见林斯逸的外公外婆,这样不成体统。 院子里那时并没有人,但大门敞开着。 周涞去年除夕的时候来过林斯逸家的后院再溜到他的房间,可前院是第一次来。 她望着眼前那两颗樱花树,又侧头看看这满园盛放的花朵,怔怔地站在原地。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一眼望去,五彩缤纷的花朵,错落有致。木质建筑的房子,看起来大气又别致。地上铺了一些鹅卵石,整整齐齐地铺展开来。院子里有不知名的蝴蝶飞舞,还有从假山上落下的水流…… 贫瘠的词汇无法形容眼前的鬼斧神工,都是那么的精美且恰到好处。 原来林斯逸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家真的好美。比起大城市的繁杂喧闹,这里更像是人间仙境。 周涞一时之间好像忘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 忽然,周涞听到有人轻喊了一下她的名字。 “周涞?是周涞吗?” 周涞正侧对着大门,闻言转过脑袋。她看到门口立着一位胖乎乎的老太太,是林斯逸的外婆。 外婆慈眉善目,满脸乐呵呵的:“真是你!丫头,你怎么来了!快进屋!” 周涞有些意外:“您……认识我?” “认识,怎么不认识。你是周涞呀。”外婆走到周涞的面前,高兴地拉起她的手,好像她就是亲爱的孙女似的看着她,“阿逸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我天天看你的照片,天天盼着你会来。” 这种自来熟的亲热,不会叫人反感,反而十分真诚,顿时让周涞的感觉暖暖的。 一路风尘仆仆,满肚子的气,还不用林斯逸解释什么,她好像已经自我化解。甚至还给林斯逸找了个理由:谁没有喜欢过的人呢?只要他现在是喜欢她的,那就足够了。 周涞心里有些酸酸的:“外婆,林斯逸呢?” “在山上呢!”外婆说,“今天都在山上忙了一天了,午饭也没下来吃,是老爷子给他送上去的。” “我要见他。” “好好好,我带你去山上!” 外婆也不多问什么原因,她满脸都是乐呵呵的,胖乎乎的手牵着周涞的小手,暖暖的,热热的。 日头高照,越是上山的路,越是走得人直冒汗。 外婆年岁高,也有些胖,加上一直有点心脏病,走了一截路就累得气喘吁吁了,停在半路上休息。 周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问了外婆该怎么走,外婆说不远了,就在前面。 去山上的路大部分都是浇灌了水泥,偶有一些台阶,不算难走。 一眼望不到头,但又看到了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果树。 外婆说这会儿山上人还多,前面走到头再上台阶就可以见着林斯逸了。 周涞扶着外婆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要自己一个人去山上找林斯逸。 外婆见也没几步路了,笑着对周涞说:“去吧,到山头喊一声,阿逸就能听到了。” 周涞已经顾不得看沿途的风景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看到蔓延遍野的绿色,田地间有人在劳作,野花、丛树、清澈的溪水。田间有一只水牛正在低头吃草,周涞实在没有忍住又多看了两眼。 从开阔的水泥路走到尽头,再往上便是台阶。台阶由一块一块石板铺成,踩在脚底下有一种凹凸的粗粝感。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来到这么一个地方,满耳朵里都是虫鸣鸟叫声,一切的事物都变得那么清晰可闻。 一阵微凉的风吹拂到周涞的脸上,她眯着眼用手挡着额前的阳光。 果然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劳作的人。 好几个人弓腰曲背,手上拿着一些周涞都叫不出名来的东西,正在果树旁忙活着。 周涞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林斯逸。 他长衫长裤,头戴一顶竹编草帽,手上正拿着一把锄头。 周涞站在原地轻轻喊了一声:“林斯逸。” 很轻,几乎没有人听到。 可林斯逸竟然转头了。 林斯逸其实也并没有听到周涞在喊他,他怎么都不可能想到周涞居然会来找他。 在转身看到周涞的这一瞬间,林斯逸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穿着裙子的女孩,脸上的表情有点呆。 一直到身边的叔叔提醒林斯逸:“阿逸,这姑娘谁啊?来找你的吗?” 林斯逸好像顿时从梦中惊醒,他来不及多说什么,放下手上的锄头,几乎是飞快跑着来到周涞的面前,喘着粗气看着她。 不敢置信,太不敢置信了。 天知道,他前天晚上做梦的时候还真的梦到周涞来到他的家。可现在,周涞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周涞,周涞。”林斯逸也顾不得自己手上脏不脏,他下意识捧起她的脸,仔仔细细看着半个月未见的女朋友,满脸的欣喜:“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周涞表情严肃地抿着唇,啪的一把把林斯逸这双脏乎乎的手拍开。 林斯逸只是傻乎乎地乐,被拍开手也不恼,反倒道歉:“抱歉,我手脏。” 他想将她拉到旁边,可她气呼呼站着不动。 “怎么了?”林斯逸紧张地询问。 周涞瞪着他,鼻头泛酸,大声质问:“林斯逸,你有个喜欢了十年的人对吧?到底是谁?” 林斯逸好像顿时明白了什么,他的心跳顿时变得很快。 这个放在自己心底里数年的秘密,其实从未想过特意告诉周涞。暗恋她这件事是他漫长又孤单的一段旅程,但这段路他从不觉得需要被任何人理解。 林斯逸也不着急解释,只是看着周涞,那双深沉的双眸中像是蕴藏了巨大的能力和情绪,最后只是温柔且贪婪地望着她。他的脸上一层金光闪闪的汗,白皙的面颊不知道是被太阳晒得还是怎么的,粉粉嫩嫩的。 周涞有些急了,她眼底的泪水在打转,盈盈的双眼看着林斯逸。 日光晒得她的脸颊也很红,林斯逸转而将自己手上的竹编帽戴在周涞的脑袋上。 “是你。”林斯逸轻轻叹了一口气,“周涞,我喜欢了十年的人,是你。” 周涞怔住了。 她以为是他的哄骗,甚至以为是他一时的说辞。 叫她怎么敢相信? 林斯逸撩起自己的衣摆,拉着周涞的手抚摸腰上的纹身:“这里纹的是你的名字,周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