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夹道的青砖甬道,潮湿的砖缝滋生出隐约的青苔。盘桓的藤蔓四处横生,几株古树遮天蔽日,树下荒草萋萋。
阳光漏下,昏暗的天光清晰的映照出凌空飘舞的细密“金纸灰”。
许南星看着快要燃烧殆尽的纸钱,哑着嗓子道:“我的父亲,是木鹿城内最好的郎中。去岁他收到了一封信,便动身前往京城,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面前的许南星一身素缟,满脸泪痕,娓娓说着原委。
父亲杳无音信后,家中就只剩她和母亲相依为命。谁知京城中人竟要斩草除根,幸而她当天采药才逃过一劫。
她安葬了母亲后,得崔琰庇护,才一路隐姓埋名到了京中,躲在崔府苟且偷生。
许南星的眼里涌出了一些眼泪,不动声色的擦去,嗓子发黏:“父亲一生清苦,受权贵欺凌,我不想他死后也是如此,便想着烧点纸钱给他。”
她抬头忘了一眼站在身侧的李承渊,目光闪烁着忐忑与惊慌:“我知宫内不许祭拜,只有寿阳宫无人看管,便偷偷溜了进来。”
李承渊深沉的眸子里藏着探究:“既如此,又何必进宫?”
许南星纤细的指节上有浅浅的红痕,应是离火太近的缘故。她细细将残灰掩埋好,不留一丝痕迹,才缓缓起身。
“因为我怀疑,是宫里的人杀了我父亲。我进宫,是为了找到证据,好替父亲沉冤昭雪!”她眼眶泛红,眼里的光比李承渊的剑光还冷。
“我父亲师从当世第一名医——董昌景。”
李承渊乌黑的眸子顿时一亮,嘴角不自觉绷紧。
“这么多年以来,父亲一直在追查当年的真相。那封信我曾看过一眼,依稀记得里面有皇宫,皇后这样的字样。”
许南星眸光动了动,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承渊。
“你可知在我面前撒谎是什么后果。”李承渊嗓音低沉,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心底的秘密拆穿。
许南星一动不动,单薄的身躯就这么笔挺的站着,看着他的眼里满是平静。
除了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四周分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