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星刚离开没多久,天就大亮。见百姓一起吃完早饭后,李承渊不得不语气沉痛的和百姓宣布了,打算将洪水分洪到淳安和建德的事。
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真的面对这个结果的时候,不少淳安和建德的百姓,特别是一辈子都以种田为生的老人,还是登时就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我那世世代代的秧田哦,这下子全毁了,全毁了!”
这话勾起许多农民的伤感,一时现场响起哭声一片。
“明明九个县,为什么偏偏牺牲我们!”
“修堤坝的钱都被那些官王八贪了,现在不疏理洪水,还要搞什么分洪来毁我们的家园,不如反了,大家索性闹个痛快!”
眼看民怨高涨,颇有要生暴乱的架势。杜君乐的两眼眯起来,缩在一旁笑嘻嘻的看戏。
“我是没疏理吗?!”一直沉寂的李承渊忽然爆发大吼起来。
一时只听“哗啦啦”刺耳的声音,几十块玄铁腰牌在他手中摇曳作响,耀眼的阳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惊的寒光。
“你们还打算要我怎么堵?堵到我的亲兵都死完了,然后换你们去堵吗!”
他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声音沙哑:“昨晚的情形大家不是没看见。九个县,九个堰口,根本堵不住!若再不分洪,不消多久,整个临安城便都会淹掉,到时候所有人都得死!”
一番激烈又残忍的言辞后,人群想起昨晚为了堵堰口牺牲的士兵,眼泛泪光,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虽如此说,但决堤又不是我们造成的,凭什么要我们承担后果!”可还没安静一会,立刻又有人吵出了新的话题。
百姓对知县的怨愤本就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如今借着这事,怒气值更是达到了顶峰。
场面一时比先前更加难控起来。
李承渊扫视了眼气极的百姓,大声对自己的副将道:“把人带上来!”
那么多人,在看见被押上来的人时,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杜君浑身一哆嗦,一个踉跄从地上站了起来,忙不迭的跑到李承渊身边,指着押送过来的十个人,质问道:“敢问三殿下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