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澈停止了笑声,严巍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焦灼、紧张、恐惧像匍匐在地的毒舌,无声无息攀上三人的踝骨,渐渐伏至肩胸。忽然张嘴露出森森白牙,虎视眈眈着三人此刻的进退维谷。
“承渊,你不能输。”
严巍红了眼眶走到李承渊身边,只说了这一句便哑然失声,勉强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拉开门走了出去。
李承渊被这句话怔住了心弦。捏紧茶盏喝了一口,唇碰上杯口才惊觉自己竟然在颤抖。
有些使命困住了他一生,他从一开始便已走投无路,哪怕人生再重来,殊途也只能落到此刻。
有些东西他抛不下,也不能抛下。所以有些东西他必须就得抛下。
这一瞬也似朝生暮死,李承渊终于从溺水般的窒息里顿过了气,找回了自己。
严巍找到许南星的时候,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
许南星猛地一惊,立刻示意木槿将董夫人和董之越藏好,自己快步迎了出去。
她刚屈膝要行礼,严巍苍老的手立刻扶住了她,许南星见势以为严巍不要她行礼,便兴冲冲的打算起身。
谁知严巍又反手使劲将她用力按了下去,令她跪不下去也站不起来,很是难受。
“我不让你行礼,是因为感激你帮了承渊。我要你行礼,是要你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严巍纵横朝堂近六十年,其话语里的质问和压迫,远非寻常人能比,令许南星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许南星又气又委屈,眼睛里很快泛起泪光:“我不明白严太师的意思。”
严巍轻声哂笑,眼里满是轻蔑:“在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家伙面前,就不用使这些楚楚可怜,欲拒还迎的招数了。”
许南星一怔,登时就显得有些无措。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