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叨扰,小枣会管我饭,谢谢小姨盛情,你也帮我问一声好。”
徐持砚不置可否,调转话题:“宛桾,你同学说看见你往这边来了.......我来知会你一声,今晚爷爷在九录饭店摆家宴。”
日头西沉,宛桾背光而立,齐霜翰收回视线,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侧过脸,剪影线条优美,那轮夕阳在她起伏的鼻骨处垂死挣扎。
徐持砚驻足片刻,见洗手台前两个人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抿了抿唇,留下一句“别忘记来”缓缓转身先离开。
宛桾回身,左手撩起他的额发露出额头。
想起宋乐怡无意间提起齐霜翰不束发试冠的时候,刘海从帽檐出溢出,闭上眼的温润像极了徐持砚。
而眼前人的眉骨高耸英挺,在眼窝紧闭的双眼处打下一圈淡淡阴影,失去刘海的上半张脸棱角分明。
“阿齐,头发长了,还是剪短些吧。”
齐霜翰倚在洗手台上,弯着脖颈迁就宛桾身高,闻言只是撇撇嘴。
少年的下巴被她轻轻挑起,清浅的呼吸不同频率地互相交融,宛桾感觉自己戒指后的肉痕被他的湿热鼻息刺激地痛痒起来。
克制住颤抖的指尖擦净他唇瓣上最后一抹胭脂,手下的画卷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九录饭店的荷花酥是全兰城最佳,今晚明珠的请宴,记得帮我把我的份吃回来。”
齐霜翰挪远了脑袋,退到刚好看清宛桾所有五官神情的距离,手指还攥着她的衣角:“虽然你们两家交好,但我还是要说。”
“我妈和他妈不合,我小时候见过他几次,我并不喜欢他。
“我从不信有谁是真的无欲无求,端的一派正人君子模样,装作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比谁都在乎,实在虚伪。”
宛桾垂下眼:“很多人会拿我和他相提并论,说我们只是性别不同的同类,是不是可以说你也不喜欢我呢?”
“我,我才不讨厌你!”齐霜翰一急,搂上了宛桾的腰,后知后觉又撤手松开她,耳垂微红,“小枣,我说过我会抢婚,这不是玩笑。”
宛桾看着他那双引人注目的墨玉眼眸,透露出童真而执着的精光,像是在宣示着一个高昂游戏机的所属权。
对视片刻,宛桾牵起一抹微笑,伸手拨弄掉他脸上的小黑颗粒。
痒痒的触感仿佛在他的心头狠狠抓挠,齐霜翰最后听见宛桾像哄人一般对他说“那你记得打包一份荷花酥,不然我不会跟你走”。
她或许是唐僧,可是对于戴上金箍前的齐天大圣,她无咒可念。
那件校服腰部的折痕无论洗涤多少遍都有印迹。
像是一团被揉皱的纸巾,也像一座死水池塘中泛起永恒定格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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