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挂断语音,给江璃发了地址,然后就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刚才她是不是当着江璃的面哭了?还哭的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 想想就好丢人啊。 这边,江璃拿到地址以后就告诉给了司机,司机刚好听完江璃安慰人,就笑呵呵地道:我都听老夫人说了,大小姐这次过来是找女朋友的对吧? 江璃: 江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按过眼角以后抱着手臂,重新恢复成冷酷无情脸。 司机却还在感慨:真没想到啊,大小姐您看起来冷冰冰,可在谈恋爱的时候还挺会哄人。 江璃面无表情:我没谈恋爱,对方也不是我女朋友。 司机摇着头笑道:不是女朋友你还这么耐心的哄?那就是在追求对吧? 江璃: 她在追求阮轻轻吗?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车窗外是倒退的风景,钢筋水泥建造的高楼掩盖住了春日盎然颜色。 江璃凛着眉目,视线放空,在想刚才司机说过的话。 她在追求阮轻轻吗? 江璃并没有这样想。 直到如今,她和阮轻轻认识的时间也很短暂,交集也并不多,在这样的条件下,感情从何而生? 她会来到这里找阮轻轻,更多的是江敏卉的推波助澜。 除此以外,或者有些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但这只占极少的部分,并不是关键。 我来这里,只是看看她江璃看着玻璃窗上模糊的倒影,低声呢喃。 因为阮轻轻说想她,她就来了,仅此而已。 江璃给自己做了足够多的心里建设,在见到阮轻轻以后也只是平淡地打了声招呼。 她特意别开视线,没有看女孩那张足够勾人的脸,可是在听到轻微的抽噎声时,也还是没忍住转回视线。 你怎么还哭? 不是都哄好了吗? 阮轻轻听见她说话,悬在眼眶里的泪珠就瞬间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 她生的漂亮,天然就长了副纯美模样,情绪好的时候,这张脸笑靥如花,明媚得惹眼,会让人不自觉的跟着弯唇,而当她落泪时,那股忧郁和哀伤也极容易让人共情和心疼。 江璃几次伸手打算拥她入怀,却还是硬生生地压住了念头。 她觉得不应该。 她和阮轻轻不是爱人,不是亲属,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她该用什么样得理由去拥抱她? 到了最后,江璃也只是拿了一包纸巾递给她,要她好好擦一擦眼泪。 阮轻轻却没接。 那哭得委屈的女孩踮起脚尖,把两条纤细的手臂环绕上她的脖颈,边抽泣便细语: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江璃握着纸巾的手松开了。 那包纸巾没了握力,便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可江璃没有管,她也没有推开怀里的姑娘。 关着窗的房间不透风,紧贴着体温在不断上升,江璃愈发觉得燥热,可阮轻轻依旧没有松手的打算。 我知道不应该怪你,梦里发生的那些也不一定是真的,可是江璃,就算我对你有怨有气,也总是会控制不住地想你。 曾经,在江璃的纵容陪伴下,她过的太舒坦了。 棘手的问题,江璃会帮她处理,让人烦恼的困难,江璃会帮她解决。 师父只是负责照顾她幼时起居,在她不能自理的时候喂她吃饭帮她换衣,而江璃却教她读书,告诉她道理,安静又可靠地陪着她长大成人。 阮轻轻也问过为什么? 她问江璃,为什么你对我这样好?你是不是有别的居心? 江璃不发一言,弹过她的额头就继续做手上的事。 阮轻轻就忽然想起年幼时,卓伊浪迹天涯回来,短暂地在皇宫落脚,阮轻轻也曾抱着她的大腿不放,要她给个回答。 她问卓伊:师姐对我很好,她为什么对我好啊? 卓伊摇晃着手上的拂尘,一本正经地道:天道承负,因果报应,前世种下什么因,今生就结什么果,命中注定而已。 年少的阮轻轻听不懂这话,就坐在地上蹬腿,扯着卓伊的裤腿撒泼:师父不说人话!不说人话!朕根本听不懂师父在说什么,师父就是在糊弄朕,朕不依!朕不依! 卓伊试图把腿抽出来,可那小家伙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她打算不管不顾地往前走,阮轻轻却还是不撒手,以至于都被拖出了半步远。 呜呜呜呜!师父欺负人!我要告诉师姐去!告诉师姐去! 卓伊: 卓伊只能扔掉拂尘,把她抱起来抗在肩上,带她回殿内,跟她好好讲:因果循环,那是师父给你们俩算命算出来的,师父说的是真话,也没糊弄你啊。 阮轻轻扁着红嫩嫩的小嘴,国师对朕好只是因果循环?可朕没法理解啊! 卓伊刮了刮她的鼻尖,无奈道:好,那我说一个你能听懂的,轻轻你的父母呢,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呢,又是江璃的救命恩人,所以江璃是替我这个恩人给我的恩人报恩,这么说你能懂吗? 阮轻轻: 阮轻轻掰着手指头理了理,才仰着小下巴骄傲道:朕明白了,朕也听懂了,但这不是因为师父你解释的清楚,而是因为朕天生聪颖! 卓伊笑的头都要掉了。 天生聪颖是吧?可是师父的乖宝贝啊,你要知道,聪明的人可都不自夸。 朕就是聪明!就是聪明!国师就是这样说的!她向来很少说话,但说了就是字字珠玑,因而她说朕聪明,那朕就是聪明! 好好好,我们轻轻最聪明了,现在师父要去看小马驹,聪明的轻轻要不要跟师父去啊? 要去!轻轻也想骑小马驹! 本来就是给你牵回来的,上次你过生辰时,不就念叨着要骑大马,师父可寻了好久,才找到你匹适合你骑的小马驹,这费了我好大力气呢。 师父真好,不过国师她早就送了我更好的小马,所以,江璃比师父还要好。 那可不行!你小时候我给你换屎换尿的,到现在我还不如一个江璃? 当然不如!国师她最好啦!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往事都随风逝去,和那段往事息息相关的两个人,却都没有了过去的记忆。 江璃 阮轻轻太困了。 这一晚上,她几乎没睡,困意上涌之后,她阖上了眼皮。 你今天就不要走了好不好?因为困倦,阮轻轻的声音又软了好几分,蹭着江璃胸口的力道也变得轻飘。 江璃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仿佛有很多晦涩的情绪呼之欲出,却又没法真正倾泻,她一颗心被吊在那里,晃荡漂泊,不上不下,连自己都没法看清心意。 我也没打算走。江璃把阮轻轻拉开一点,还是不敢看她,就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要不然你先给我找间客房? 阮轻轻直截了当的拒绝:不给你找。 江璃反应不过来:什么? 她还是看向了阮轻轻,漂亮的女孩杏眼红红,眼尾和眼睫都沾着未干的水痕,一副很招人的模样。 这模样的阮轻轻先是看着江璃,然后就再次搂住她,踮着脚用脸颊蹭她的脸颊。 阮轻轻道:不要出去了,你今天就陪我睡好不好? 江璃呆住了。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安静,只有心跳声被放的很大。 你就陪我睡吧,阮轻轻搂着她的脖颈,在她左边脸颊上轻轻亲了下,撒娇一样:求求你,可以吗? 江璃想问阮轻轻是不是喝多了,又或者是吃错药了。 她们还不是情侣关系,可这个女孩就大胆放纵地提出留宿邀请,仿佛她们已经谈恋爱多年,因为刚刚异地,偶然得见,才有了如此热烈。 江璃阮轻轻贴着她不放,在她怀里抬着眼,用那双雾蒙蒙水润润的眼睛望着她。 留下来?江璃已然动摇了。 嗯,留下来。阮轻轻点头,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她看,似乎只要她拒绝,下一秒这女孩就能哭出来。 江璃彻底沦陷了。 她把阮轻轻抱上了床,向来无情的桃花眼染了妄念,手指从阮轻轻的锁骨滑过,又搭上了她的睡衣纽扣。 不能如此。 也不应该。 江璃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却没忍住红了眼。 为什么不能呢? 是阮轻轻要她留下的,她开口要她留下来的那一刻就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不是恋人关系,却要她留下来睡,这难道还不够直白? 这是阮轻轻的邀约。 而她见色起意,到底还是没能逃过阮轻轻的捕猎。 江璃低头吻上了阮轻轻的柔软发丝。 她一夜没睡,却丝毫不觉得困倦,甚至连血管里流动着的血液都在滚烫沸腾。 轻轻 江璃觉得自己应该继续做些什么,可她实在没有经验,除了发自本能的着迷以外,她也不知道该如何。 正是犹豫的时候,阮轻轻平稳的呼吸声就再次传来。 江璃:? 睡着了? 所以这姑娘说的留下来陪她睡,就只是单纯的陪着她睡觉? 怎会如此。 江璃觉得事情既荒谬,又无法接受,她这辈子头一次被人成功诱惑,正是苯基乙胺、多巴胺、内啡肽三种激素都加剧生产的时候,一切却戛然而止。 你怎么能这样? 江璃有点生气,可看着阮轻轻那张漂亮的脸蛋,她也没法撒气,只能暗自窝火。 我还是先出去好了。 阮轻轻倒是睡的香,可现在光是看着她,江璃都没法平复心跳。 她起身要走,睡在她身边的阮轻轻却有所察觉,她不满地拧起眉头,用手臂把江璃给拉扯了回来,强硬地睡在她心口,抱着她不放手。 江璃: 江璃淡笑道:阮轻轻,你是流氓吗? 国师,阮轻轻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喃喃低语:好想你 江璃一愣。 她还来不及反应更多,阮轻轻就继续吐露心声:我还是喜欢你长发的样子,短发不好看的,长发才漂亮 江璃沸腾的血液在霎时间冷却了。 她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浑身的热度都在转瞬间散去,只余下冰凉的感触。 她怎么能忘了? 阮轻轻身边美人环绕,那么多优质美人都喜欢她,讨好她,而她为什么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我从来没留过长发,江璃视线定格,表情难以捉摸,声音重回冷淡:每次都是还不等头发变长就剪掉了,无一例外。 阮轻轻说喜欢她长发的样子。 可那个她,根本不是她。 阮轻轻会对她巧笑倩兮,会亲她脸颊,跟她拥抱,只因为她很像阮轻轻心里的那个人罢了。 她早就知道的。 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是有片刻的失神? 江璃攥紧了手掌,那张精致冷淡的脸忽然就变得狰狞起来。 这地方不能呆。 她还没谈过恋爱,没尝过感情的滋味,凭什么放着好好的路不走,要来给阮轻轻当替身? 就算她有过短暂的着迷,也不过是萌芽而已,现在及时抽身,还是能轻而易举地掐断情丝。 江璃又要起身,这一次她用了力,直接挣开了阮轻轻的禁锢,可下一秒,女孩的哭声就从身后清晰传来。 别丢下我,江璃你别丢下我 江璃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她把鞋穿好,不管不顾地把衣角从阮轻轻手掌中抽出,离开的干脆利落,连头都没回。 但那冷酷还没等维持到江璃走出门口,就又凐灭消失了。 江璃回了头。 她看着阮轻轻蜷缩成了小小一团,肩膀都止不住发颤的样子,到底还是大步回来,将阮轻轻拥入怀中。 别哭了好吗?我不走了。 阮轻轻没有回应,只是拿手臂环绕住了她,紧缠着不放。 女人真麻烦。 尤其是阮轻轻这种女人,最麻烦了。 江璃一整晚都在胡思乱想,情绪翻来覆去的转换,到末了也没个答案。 终于熬到了天亮,熬到阮轻轻转醒,江璃以为自己可以解放了,可阮轻轻上来就是一句:你怎么在我床上? 江璃:??? 江璃想骂人了。 但她到底还是维持着风度,只冷笑道:你失忆了吗阮小姐? 没有,我想起来了。阮轻轻锤了捶脑袋,坐在那里缓了缓,又把目光放在了江璃身上。 你怎么还是这身衣服?阮轻轻后退一点,眼神里止不住的嫌弃,你不会连澡都不洗就爬到了我床上吧? 江璃气极反笑:小姐,昨天是你抓着我不放,要我陪你睡觉,别跟我说你都忘了。 我记得啊,是又如何,阮轻轻理直气壮:但这也不是你不洗澡的理由! 她先是自己冲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就把困到不行的江璃拖到了浴室,把她强行按到了浴缸里。 给我好好洗。 江璃懒得回应了。 她也不管阮轻轻还在旁边,就单手扯了衣服丢到一边,全程连眼睛都不睁开。 阮轻轻先是一惊,随即就红了脸庞,低低地抱怨:你耍流氓。 江璃完全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