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冥冥,夕阳赤红色的昏光洒向巍峨耸峙的扶摇山脉。 天上黑云滚涌,压得极低,风雨欲来的寂静! 空间内席卷起一阵狂暴寒风。 忽然! “哗——” 一股无比汹涌无比浩瀚的洪水如决堤之势,自天际奔流而下,其冲击处,赫然是长生府! 滚滚洪水天上来! 长生府内,陆烽云站在羲和鼎前,凝眸看着面前环生之异象。 乌金巨鼎之上,金色光华大盛,奇香阵阵。 一股至尊丹韵悄然弥漫开来。 光芒包裹着一颗浑圆的金色丹药,其上丹纹纵横。 经过两天的不眠不休,九霄皇极丹终于炼成了! 八品丹药横空出世,直接引来天地异象! 府外狂风大作,骤雨如洪,惊涛骇浪似乎要将整个扶摇山吞没! 在洪水奔腾而来时,扶摇山外,盘踞的烛龙突然缓缓动了一下! 百丈墨红神躯绕着巍巍山峰游动,随着烛龙动作,一道由万千气运凝聚而成的透明防御罩拔地而起,将整座山脉笼罩在内。 洪水砸来,飞溅起漫天水花。 滔滔之水顺势流向四面八方。 洪水之危刚解,天穹之上,暗流再度涌动! “咔嚓!” 一道霹雳声响震惊大地。 是一道白色闪电!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短时间内,无穷无数之道闪电聚集于乌云滚滚的天边。 霹雳啸音惊天动地,毁天灭地的气息猛然而出。 雷霆朝着扶摇山争先恐后地射去! 长生府是其攻击中心! 此为丹雷,乃高阶丹成时引动的异象。 恐怖的巨响惊醒了弟子院内呼呼大睡的月燃。 小丫头一个激灵坐起来,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爬到窗户旁看了一看,当下睡意全无。 她看到恐怖的闪电要击毁长生府! “师父还在长生府呢!” 小丫头没来得及多想,直接身化流星,向着雷霆掠去。 她并不知道扶摇山有烛龙地脉护佑,只心系陆烽云安危。 “咔嚓!” 第一道丹雷落下! 一道小小的蓝色身影不快不慢,不偏不倚,在雷落的那一刹那,出现在长生府顶上。 其身下,是光华流转的防御罩。 丹雷当头砸下,滋滋电流在月燃身旁乱窜。 毫发无伤! 雷电全部被其吸收了! 小丫头咂巴了几下小嘴,她叉着腰,仰着头,一脸神气地说:“软塌塌的,一点嚼头也没有,就这么点威力也想伤害我师父?哼!” 挑.衅的言语,嚣张的态度激怒了雷霆。 天穹之上,波澜再起。 一声惊世怒吼,电光熠熠,风云骤变。 闪电如暴雨,朝着月燃疯狂倾泻下来。 名副其实的天雷轰顶! 小丫头仍旧笑嘻嘻的,毫无惧怕之意,甚至有些垂涎地舔了舔莹润小嘴。 她的眼中,闪着一丝羊入虎口的奕奕之光。 这些雷霆之力足以摧毁半个瀚海帝国,寻常人遇之,只有悲哀的宿命。 可惜,它们遇到了月燃。 混沌雷珠,天地间雷霆的克星! 雷电如狂风骤雨,尽数对着月燃暴击。 小丫头不躲不避,她张开双臂,大道之灵悄然弥散。 周身蓝光隐隐。 她的身体似一座无底深渊,一个黑洞,雷霆再多,再狂暴,都只有被吞噬的下场! 月燃的气息在节节暴涨,只觉浑身舒爽,如游九霄。 如此雷霆,当多多益善! 狂雷轰掣,直到雷尽也奈何不了小丫头分毫。 直到最后一道雷电也被吸收! 风停,雨住,天地恢复如常。 一轮太阳又大又红,正在慢慢落下去。 “呃~” 吸收了大量强悍雷霆,小丫头露出酒足饭饱的醉态,肚子微微鼓起,小脸发红,她忍不住打了个可爱的小嗝。 “小丫头。” 长生府大门外,陆烽云飘然而立,他看着月燃,脸色出现一丝老父亲式的微笑。 月燃欣喜奔过去,露出一副邀功的得意之色。 陆烽云摸摸她的脑袋,不吝表扬。 忽然他面色微变,看向扶摇山半山腰。 那里,滚滚黑烟直冲云霄。 黑雾茫茫,侵袭了大半天宇,剧毒之气弥漫! 这股剧毒雾气是从楚辉夜身上涌出的! 他盘膝而坐,周身赤红灵力与黑雾纵横交错,竟是在激烈地打架! 灵力威势越来越弱,楚辉夜面色也越来越惨白。 朝霞的光辉倾洒下来,他的身躯慢慢变得透明如玉。 体内所有骨骼筋脉都显现了出来。 浓郁的黑雾如一尊暴躁凶兽,露出狰狞的爪牙,在他体内窜涌,疯狂摧毁一切挡路的筋络、骨骼。 黑雾过去,筋骨再度重成! 黑雾再窜,再断! 这种摧毁又重生的痛苦,令人生不如死! 除了心脏与大脑被倾尽所有的能量护住外,楚辉夜的身躯,全部被剧毒占据,肆虐破坏。 随着灵力越来越微弱,丝丝缕缕的剧毒黑雾开始冲击他的心脏! 极恶毒体又发作了! 楚辉夜的七窍,猛然迸出血液。 他的气息十分微弱,根本无力阻挡,剧毒一旦占据两处要害,任何灵丹妙药都将回天无力! 陆烽云与月燃疾行而来,看到这一幕,后者心生恐惧,淡淡的眉毛紧紧皱着,她忍不住往自家师父身后躲去。 黑雾汹涌而出,剧毒笼罩之处,草木凋零,大地发黑! 陆烽云用十二品净世白莲火封住剧毒蔓延的空间,又将九霄皇极丹取出。 丹药现世,丹韵横溢。 九霄皇极丹化作一团金光,将楚辉夜缓缓包裹。 一股悍然生机悄然散发。 红莲山庄。 艳泷台。 百花无邪心神不宁地在大殿来回走动,黛色长眉轻轻拧着,明艳双眸中,闪着潋滟而担忧的光。 突然她一声轻嘶,紧紧捂着胸口,流苏面纱下的脸色,刹那惨白如灰。 她喃喃道:“为什么…我的心口突然一痛!楚师哥,莫非你真的遭遇不测了?……两天了,战统领还未回庄,不知打探得如何……” 百花无邪垂眸,清晨辉光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睫毛已被泪雾打湿,流光淡淡,悲伤切切。 她想坐下来,却又坐不下,只能不停地走路,默默消化这种煎熬。 喉口越来越紧,几乎要窒息。 她此刻无比焦虑!无比疑惑!无比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