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已经和他离婚了,说好再也不见面,而他,对她也似乎死心了。 调取警局案宗那件事上,他虽然帮了她,却并没露面,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亲自跟她打,只交给高寒去办。 这说明,他的心底再没有她了吧。 她贸然去见他,恐怕他根本不会理自己。 这种情况下,她若想再次接近他,怕是只有靠小团子了。 …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小团子蹦蹦跳跳地走到苏莞面前。苏莞给他擦擦汗,转身,正准备去下个游艺项目,只见一个浑身肃冷的身影在夜幕下,站在前方,幽冷的眸子如暗夜中的蛇,不悦地盯着自己。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车下面,几名保镖负手而立。 看起来,是刚刚赶过来。 是霍北丞。 她心跳得厉害,他来了,应该是自己盼望的,却不知为什么,很紧张。 “爸比。”小团子倒吸口凉气,没料到霍北丞这么快找到这里。 霍北丞冷冷看着玩疯了的儿子:“聂枫去幼儿园接你,才知道你跟人跑了,连个电话都不打一个。霍慕苏,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啊。” 小团子躲在了苏莞身后。爸比要发脾气了,好可怕。 苏莞忙将小团子挡在背后,深吸口气:“对不起,霍总,是我的错。我很想小团子,就去接他,又顺便带他出来玩,一时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霍北丞目光幽幽移到了她的小脸上,没说话,似乎将她当成空气,没有怪罪,却也没多关注,只走过去对小团子:“霍慕苏,回去了。” 小团子还没玩够呢,一个劲儿往苏莞怀里躲:“我不。我只玩了个旋转木马。妈咪还要带我去玩别的。” “你妈咪马上要走了,很多事要处理,没时间陪你玩。回去!”霍北丞加重了语气,准备伸手来拉小团子。 小团子往苏莞怀里又缩了一缩:“妈咪说了,不会走了!” 他伸到半空的手一滞,望向她。 苏莞没说什么,只垂下头:“既然来都来了,请霍总让我带小团子多玩会儿啊,我记得霍总说过,我可以随时看望小团子的。” 终于,霍北丞再没说什么,站在原地。 苏莞正准备牵着小团子去旁边的游戏项,小团子却拉住霍北丞的手:“爸比陪我跟妈咪一起玩。” “小团子。”苏莞低声呵了一声。 霍北丞沉吟几秒,终是牵住小团子的手。 小团子欢呼一声,另一只手赶紧牵住苏莞,示意跟上。 这一晚,在霍北丞和苏莞的陪伴下,小团子玩得很尽兴,夜色深了,三人才离开游乐场。大门口,筋疲力尽的小团子刚被聂枫抱到车子上,便睡着了。 “三爷,您要送苏小姐回家吗?”高寒适时地轻咳两声。 霍北丞回头,看到站在路灯下的苏莞,沉默了会儿,道:“你开车送她回去。”说着,上了小团子的车子。 高寒一愣,只能走到苏莞身边:“苏小姐,晚了,我送您回家吧。” 苏莞看着在载着霍北丞和小团子的车子背驰而去,紧了紧粉拳。 看来,这男人对自己气还没消。 虽然他今天和自己一块陪小团子晚了一夜,但并没对她说什么话。 他与她之间,有一堵无形的墙壁。或许前段日子她真的伤他太深。 一天无法破冰,她就无法接近他,更无法借助他的力量报复秦家。报复害死爸爸的人。 ** 次日早上,皇尊公馆。 清晨的阳光中,颀长而俊挺的身影一袭白衬衣,沐浴在落地窗前的餐桌边。 高寒疾步进来:“三爷。” “查到了?”霍北丞微抬眼皮。 “嗯。查到了,苏小姐突然改变行程留下来的原因,是因为找到了生母。” 霍北丞眉眸一闪,拾起洁净的餐巾,擦了一擦唇畔。 她找到那个十多年前便离家出走的生母了? “是什么人?” 高寒垂首:“说起来也挺巧,就是秦国泰后来娶的填房太太,秦氏兄妹的继母薛婉宜,也是c城专做服装生意的薛氏集团的千金小姐。” 苏莞的生母,竟然是秦太太?霍北丞一刹明白了为什么秦慕白一直以来对苏莞那么好。 原来,秦慕白或许早就知道那小女人是自己继母的女儿,名义上的妹妹。 “秦太太是c城上流圈出了名的美人,这样一说,其实和苏小姐还真的挺像。”安豪陪三爷出席商宴时,也见过薛婉宜两次,“苏小姐父亲早逝,和大伯和伯母关系不好,现在找到了生母,舍不得走,也很正常。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去意大利了。” 又抬起眸偷偷看一眼三爷,三爷却不见有多高兴,反倒脸色暗暗的。 也是,苏小姐留下来的原因,又不是为了三爷。 ** 公寓楼下,街心花园。 容渝拄着拐杖,站在花坛边,表情复杂,久久没有言语。 身边,站着安豪,刚对他说,前几天,小莞和霍北丞见过面,好像是带着小团子去游乐场玩了一夜。 他们两,又见面了。 “容渝,你要不要和小莞见一面问问?毕竟你们现在确立了关系,你是她男朋友,也有这个权利。”安豪试探。 容渝恢复神色,摇摇头:“不用。我相信小莞。” 说这话的底气却似乎不大足。 “你真的相信?小莞忽然改变主意想留在国内,让你先回意大利,你觉得……真的是为了陪刚找到的生母?”安豪望着他。 没错,他一直怀疑真实的原因。现在更是心乱如麻。难道,她到底还是放不下霍北丞才决定留下?想要陪生母,不过是她找的借口吧!? 他平定心绪:“安豪,你先回去吧。” “不用我扶你上去吗?” “不用。我自己没问题。” 安豪也就没强求,先开车走了。 容渝继续在街心花园坐了会儿,正准备起身回去,却听背后传来一个耳熟的女声:“容先生。” 他心思一凌,转过头,是秦雪落,竟找上门了,不禁眉一皱:“你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