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要来。
当入夜时分,白日里那劫路的彪悍大汉带着一目露精光的干瘦男人出现在他屋子时,沈子期便知,有些宿命,早晚也躲不掉。
苏倾清晨开门时,冷不丁见着门外默然立着的身影,难免被惊了一下。
沈子期歉意道:“清晨打搅,多有冒昧,还望见谅。”
看清了来人苏倾便也回了神,遂摆摆手道:“无事。”随即又问道:“可是要外出办紧要事?”
说着便要去那牛棚里牵牛。
淡云微风的秋日清晨,沈子期抬头起,素来寡淡的面上缓缓浮起一抹清隽的笑来。
“我过来道别。”他说。
清哑的声音随风入耳,苏倾便在原地顿住。
沈子期的手指摩挲了会怀里画卷,而后双手呈递过去:“临别赠礼,望你莫要嫌弃方是。”
苏倾定了定神,而后转过身来亦双手接过。
“谢谢。”攥了攥手里的画,苏倾深吸口气,抬头看他笑道:“你若不急,不妨进屋喝杯热茶?”
一进的院子厅堂自也不会太大。
小小厅堂略显昏暗,格局逼仄,摆设简陋。
放眼观去,寥寥几样粗陋的家具不精致,不奢华,更谈不上讲究。可就这样朴素寒酸的小厅堂里,却能令人奇异的从中看出几分岁月静好的安宁来。
亦如这房屋的主人一般。
澄净,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