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逆冷静道:见也见了,我关门了。 他刚说完,顾烽就快速溜进屋内。 顾逆深呼吸,面无表情地回头,果然,房间空无一人。 顾逆的视线移到自己不堪重负的衣柜上,有些心累,给顾烽倒了杯水。 顾烽一口喝掉,苦口婆心道:半夜突然想起你的终身大事,难受得睡不着觉。 顾逆: 顾烽操心道:阿逆,不是我说你,你不能一直这样。 顾逆无奈道:知道了。 顾烽: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若是遇到心仪的人,不要高冷,不要矜持,我知道你这个人,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衣柜门突然动了动,不知是谁腿酸,柜门不小心被推开,四个人在极大的惯性作用下直接冲到房间中间。 顾烽顿了顿,愣住了。 他有些傻眼,话音戛然而止,大概数了数人头,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向顾逆。 顾逆: 顾烽缓缓道:你变了。 顾逆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那四个傻子,冷静地给顾烽解释了很久,才把半信半疑的人送走。 房间里很安静,大晚上不知为何这么能折腾,顾逆深呼吸,面无表情道:都出去,各回各房间。 大家蔫蔫地垂着脑袋,排队出去。 顾逆抬手,勾住白赴星的衣服。 白赴星顿住脚步。 顾逆平静的声音响起:你留下。 第39章绿色,伪绿色,黄色。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经历了刚才的嘈杂,此时显得异常安静。 白赴星下意识站直:怎么了? 顾逆淡淡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事情没做? 嗯?白赴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顾逆语气平静,提醒道:过来,告诉我什么是真正的颜色。 白赴星: 白赴星轻咳一声,看了眼门的方向,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耳垂略红:这个,你要自己悟的,不能总靠别人懂吧? 不懂。顾逆亲自走过去,仗着腿长的优势,两步就逼近了他。 白赴星下意识后退一步,拿手抵住他胸膛:好好,你别靠近了,我告诉你。 他挺了挺背,和顾逆分开一点点距离,一本正经道:比如这样就是绿色。 白赴星稍微凑近,有贼心没贼胆地在空气中啾了一下:这样是伪绿色。 顾逆反应了一下。 白赴星将手放在他胸膛处,耳朵红红:这样,这样是黄色。 顾逆看着他的模样,只感觉心痒痒的,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心头挠来挠去。 白赴星没忍住,凑近,在他脸上快速亲了一下:这样!这样是超级黄色! 说完脸一红,怂得直接跑了出去。 顾逆愣在原地,半晌,抬手摸了摸脸颊,似乎还残余柔软的触感,嘴角轻轻上扬。 他的超级黄色真可爱。 * 隔壁房间里,白赴星扑到床上滚来滚去,脸颊发烫,啊啊啊怎么又占别人便宜? 顾逆也睡不着,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过了会儿,转了个身,指腹碰了碰白赴星亲过的地方。 虽然但是,白赴星的黄色真可爱。 顾逆睡不着,半夜起来搜索《如何谈恋爱》,翻了一会儿,胸有成竹。 不过扉页下面有行小字他没看到 从入门到放弃。 * 第二天没有白赴星的戏份,他全程跟着傅知谨观摩学习,于是见识了一下什么叫神仙打架。 为什么都看上去那么厉害?白赴星瑟瑟发抖,感觉自己就是个弟弟,被秒得惨不忍睹。 结束后,傅知谨一遍遍看回放,不时跟他讲解,白赴星认真地用小本本记笔记。 骆明翊大老远就看到他们两个待在一起,哼了一声,跺了跺脚,躲在角落里自闭。 过了会儿,傅导过去摸他脑袋了。 白赴星看着他们,在心里偷偷笑,视线移过去找顾逆。 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顾逆的身影,突然鼻子动了动,闻到了香味,循着香味一路来到顾逆的休息室。 门是虚掩着的,白赴星进去,轻轻关好门,被香味迷得眩晕,一下子扑过去。 顾逆接住他。 白赴星弯了弯眼睛,嘴甜道:前辈好,谢谢前辈,前辈一个人待在这里不无聊么? 顾逆扶住他胳膊,垂眸看他:不无聊,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 白赴星眨眨眼睛:什么? 顾逆稍微俯身,在他耳侧道:守株待兔。 白赴星: 白赴星快速和他分开距离。 顾逆不急不慢道:在这个故事里,我是兔子撞的那棵树,你呢? 白赴星反应了一下:你是株? 顾逆: 白赴星没忍住,直接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顾逆面无表情地靠近。 不一会儿,场面就变成了,白赴星没骨气地求饶:哈哈哈别挠,求求你,痒,哈哈哈我是那只撞树的兔子 半晌,白赴星捧着香喷喷的鸽子汤,小口小口地喝,这是顾逆专门给他开的小灶,托人从外头捎回来的。 白赴星有些不好意思,抬眼看了他一眼。 顾逆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平静道:不用谢,毕竟你昨晚教了我那么详细的颜色分类体系。 白赴星: 白赴星低头,耳朵动了动,可能是有些害羞,兔耳一下子冒了出来。 顾逆好笑地看了他一会儿。 白赴星收拾好东西,起身,站直直:那个,我先出去了。 顾逆看了他一眼,平静道:再呆一会儿。 白赴星有些热,待不下去,想快点跑。 他还顶着兔耳,顾逆直接拉过他,放在他腰间的手突然顿了顿,指尖触到尾椎骨,感觉到鼓鼓的软绵绵的东西,是兔子圆圆的小尾巴。 白赴星受惊,尾巴嗖地缩了回去,顾逆的手结结实实贴在了尾椎骨下方,触感很好。 白赴星僵了僵。 顾逆顿了两秒,快速收回手。 白赴星忙和他拉开距离。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顾逆拿帽子扣在他头顶:去照照镜子,很可爱。 我当然知道很可爱。白赴星嘚瑟地晃悠去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一如既往地可爱,他随手摘下帽子,兔耳一下子冒了出来。 白赴星僵了僵,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顾逆,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刚才有没有看到? 白赴星缓了缓,稳住,不要自己吓自己。 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调整好状态,一出门就撞到顾逆。 顾逆心情不错地半环着胳膊,似乎专门等着他。他身形高大,站在楼道上,狭窄的过道显得更加逼仄。 白赴星垂头往前走,路过他身边时,顾逆伸腿,挡住他的去路。 白赴星: 顾逆俯身,在他耳边道:是不是很可爱? 第40章叫老公。 白赴星吓得险些坦白,幸好心理素质还可以,深呼吸冷静了一下。 他分析了一下目前局势,问题不大,稳住,静观其变,千万不要做自爆马甲这种傻事。 白赴星偷偷看了眼顾逆,试图判断他下一步的举动。 和他比起来,顾逆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气定神闲。 白赴星深呼吸,冷静地挪了挪,试图从旁边挪过去。 顾逆挡去他的去路。 白赴星: 白赴星弱弱道:前辈,你挡住我路了。 顾逆:前辈? 嗯。白赴星恭恭敬敬。 顾逆勾了勾唇:前辈给你戴的帽子好不好看? 好看,白赴星镇定地按住帽子,防止他丧心病狂把帽子摘掉,前辈真是宅心仁厚,德高望重。 他德高望重的前辈轻笑一声:那你摘了帽子让前辈看一眼? 白赴星: 顾逆:嗯?不敢? 白赴星试着缩了缩耳朵,没缩回去。 顾逆:或者你叫声好听的。 白赴星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前辈,顾老师,顾哥,顾影帝,顾大神。 顾逆看着他,看样子不是很满意。 白赴星顿了顿,张口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劝你见好就收,小心我摘掉帽子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顾逆看着他。 白赴星扯了扯他衣角,软声道:哥哥。 顾逆放过他,往外走。 白赴星顿了顿,忙跟在后头。 顾逆看了他一眼,无奈道:手松开,不碰你帽子。 哦。白赴星弱弱松开手。 顾逆慢悠悠道:不累么?帽子里又没什么宝贝。 白赴星:有颗聪慧的大脑。 傻乎乎的,顾逆好笑。 化妆师刚从休息间走了出来,看到他俩,跟顾逆打了个招呼,然后朝白赴星挥挥手。 白赴星经常被大家围着聊天,化妆师跟他很熟,看他带了个帽子,问道:白白,你怎么还戴了顶帽子?说着去碰他的帽子。 白赴星吓了一跳,忙抬手去按自己帽子。 顾逆比他动作更快,直接将他护在身后。 化妆师的手在空气中顿了顿,看了眼他俩,弱弱道:怎么了? 我不就是想碰一下帽子?为什么一个比一个慌? 顾逆补充道:他帽子里有东西,不让人碰。 白赴星: 顾逆补充道:聪慧的大脑。 化妆师不顾形象地笑出鹅叫:哈哈哈怎么这么可爱? 待人走后,白赴星咬了咬牙:谢谢前辈解围,前辈真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嗯。顾逆抬手,按了按他帽子。 白赴星瞪了瞪他。 你压到我耳朵了! 但一直躁动的兔耳被摸了一下,十分满足,虽然只是被隔了帽子摸了一下,乖乖地缩了回去。 白赴星:没有一点儿骨气。 * 顾逆八成是知道了什么,但白赴星摸不清他的想法。 他的反应很反常,没有很诧异,比自己都淡定很多。 不过既然他没有挑明,白赴星当然没傻到脱掉自己马甲,主动告诉别人自己是只小兔妖。 白赴星现在算是知道了,害怕哪一天突然掉马不可怕,比这可怕的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掉马。 而比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掉马更可怕的是,清楚知道自己掉了马但搞不懂对方的想法。 白赴星现在就处在后两者微妙的交界处,提心吊胆地分析了一下。 最坏的情况是,顾逆知道了他是小兔妖,并且站在不同种族的立场上曝光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顾逆不是那种人,但凡事总得做最坏的打算。 白赴星拿着两个记得满满的小本本。 顾逆走过来,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 白赴星道:这是我记的笔记。 顾逆捏了捏他后脖:记这些不如多去人堆里走走。 白赴星有理有据:这是基础,稳扎稳打,才能一点点慢慢进步。 顾逆轻轻道:真羡慕你,我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 白赴星: 吃饭时,顾逆又给他开了小灶。 他越对自己好,白赴星感觉他到时候出手会越狠。 白赴星捧着一小罐热乎乎的鸡汤,有种吃断头饭的感觉。 顾逆看着他:怎么了? 白赴星张了张口:那个,你为什么要请我吃东西? 顾逆轻轻道:你太瘦了。 白赴星鼓了鼓腮帮子:有吗? 顾逆好笑:嗯。 白赴星心里一动。 顾逆不是那种会狠心曝光自己的人,他对自己这么温柔,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 白赴星先试探一下他的看法:哥哥。 顾逆顿了顿。 怎么突然叫这个? 白赴星张了张口:我有个疑惑。 顾逆:什么? 白赴星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我想知道你们对某些事物的接受度。 顾逆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比如? 白赴星冷静道:比如那种比较可爱的事物。 顾逆勾了勾唇,看向他:具体来说? 白赴星: 顾逆淡淡道:那要看有多可爱,对我个人来说,大部分都会免疫,所以一视同仁。 白赴星偷偷看了他一眼:毛茸茸那种呢? 顾逆垂眸,喝了口咖啡,过了会儿,道:那倒是挺可爱的。 白赴星松了口气。 这一刻在白赴星眼里:这是两颗大脑的巅峰对决,你来我往,剑拔弩张,气氛刺激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