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坏心眼被中途拦阻。那只想要去揉耳朵的手被季无念牢牢握住,绝不再给她可乘之机。这次埋怨的换了人,语气比月白要软得多。
“……别闹……”
……太软了。
大概是意识到这样只会让大人的笑意更深,季无念强忍窘迫、挺了一下身子。她的脸还泛红、眼睛却要眯起。这时候最不能放下的就是气势,一定要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大人再来、我就咬你了……”
说得好像月白会怕她,可大人现在就是想逼急这只兔子。脑袋侧一些,月白贴近她的耳朵,“我只是在夸你……”
故意的。
季无念余光中是大人刻意展现的修长颈线,皮肤细腻,白中透粉。肌腱因伸展的动作拉出好看的延展,似乎还有细微的跳动埋在其中……
她就是在看季无念敢不敢真的咬她。
谁怕谁啊?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季无念只是个属兔的狐狸。到嘴的脖子不咬一口,真是对不住她这不服输的个性……
虽说如此,咬得太重也怕她疼,最后还是轻轻碰一下就算了。
幼稚。
季无念这样想自己,也这样想月白。可看看身旁心情明显愉悦起来的月白大人,她又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掂量掂量自己此时心情,她还应该多谢大人的温和缓解。月白是少说多做的那种人,幼稚归幼稚,成熟归成熟。
“嗯?”月白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怎么了?”
季无念摇了摇头,笑着看向前方。有弟子与她们相向而行,却只是专注于与身边人的交谈。他们走过时季无念也随着回了下头,再转回时,她突然有了一点感慨,“虽说‘行人匆忙,无暇他顾’,但跟现在的感觉,还是有些不同啊……”
忽视与不可知,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感觉。季无念从中窥得月白的一丝超然,在这边和那边、画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有什么不同?”月白到没有觉得有什么,“所谓‘仙门’‘凡间’不也是一样的概念?”她仰头,看蓝天之中弟子飞驰,“不过是稍强了一些,也就那样……”
“……”季无念向她眨眨眼,“神上这算‘稍强’?”
月白也笑,“多些少些、有何区别?”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季无念很难具体地描述出来,用了个模糊的说法,“心境不同吧。”
这个确实,无可辩驳,但月白也问,“又有谁与谁的心境、会是一样的呢?”
这样的提问答案单一,说多了反而没有意义。实力带来的疏离就像人的傲慢,多多少少存在,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各有表现。否定它是一种愚蠢,向它屈服也不过是一种软弱。
季无念看得到自己的高傲,也看得到月白的谦恭。尽管实力悬殊,她们二人在这件事上并无分歧、本质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