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特意交代:“不许告诉别人!”宝萍又说了声“好”,她还没那么多事。一把折扇而已,没什么稀奇,无外乎芳心暗许哪个男人、收了定情信物罢了。当晚,宝萍心事重重睡不着,但她怕影响碧玉休息,所以一直闭着眼睛。“宝萍。”碧玉轻声呼唤。这声音温柔得不像平常,宝萍没有回应。碧玉又唤了两声,随即蹑手蹑脚开门出去了。宝萍心觉奇怪,偷偷起身,轻手轻脚跟了上去,最终碧玉停在了后门拐角。那里有几棵大树,这个时节树荫浓密,但还是可以看到两人拥吻。其中一个自然是碧玉,另一个她看不清长相,只觉得身材挺拔。两人很是投入,男人的手脚还不老实。宝萍的脸倏地红了,早知是幽会她就不来了,真尴尬!她捂着脸原路返回,途径花园时忽听一声“小心”,紧接着迎面而来一把剑,她大惊失色,双腿灌了铅似的根本动不了,还以为必死无疑,剑柄居然在距她三寸时被握住了。死里逃生,虚惊一场。“大......大少爷,谢谢......”宝萍的话都说不利落了。“没事......没事......”沈清朗也结巴了,他好好练个剑差点闹出人命。抬起袖子擦了擦满头大汗,仍心有余悸。若是误伤了她,小二小三还不天天拿这个说事?妹妹那边也交代不了。“这么晚你怎么出来了?”宝萍不敢据实已告,终究涉及女子的名节,只好说睡不着就出来走走。“以后睡不着到别的地方逛。”又追加了一句,“我常在这里练剑,比较危险。”沈清朗走了,今晚不练了。宝萍也走了,以后不来了。夜寂静。树影中掠过一个少年,敲了顾云间的门。顾云间刚睡着就被敲门声吵醒了,揉着额头去开门。这么晚谁这么不识趣来打扰他?当然,若是清霜,当他没说。门一开,是追云。“皇上,您已经睡了?”一见朦胧睡眼,追云后悔了。顾云间没说话,他最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要不,属下明日再禀报?”“既然能明日禀报,为何现在把朕吵醒?”“这个......属下刚才发现异动,事关重大所以才斗胆打扰皇上。”顾云间让他进屋,追云便把碧玉私会男人以及宝萍前去盯梢的事情说了。“她们是沈小姐的近身侍婢,行径如此可疑,属下认为要特别留心。”顾云间暂且原谅他了,“什么样的男人?小厮吗?”追云摸着头讪笑:“皇上您这话问的,他们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属下怎么好意思盯着看?”顾云间等待他的下文。果然,他说了:“油头粉面,手倒挺好看,和皇上似的。”顾云间听不得这个,现在还没摆脱浪荡子的印象,这又哪壶不开提哪壶!追云自觉口误,赶紧接着汇报:“那男人带着碧玉上了马车,属下让疾风跟踪去了。”两个时辰后,疾风回来了。“老大,跟丢了。”一脸疲惫,一脸懊恼。追云呵呵一声:“早猜到了。”“你怎么猜的?”“碧玉回来了你还没到。”清晨醒来的碧玉红光满面,心情尤为好,看宝萍抱着衣裳要洗,便指着自己换下的那些让她一起洗了。宝萍没说二话,与往常一样答应了。正洗着,碧玉忽然跑了来,将自己的衣服从盆里拣出:“还是我自己洗吧。”“没关系的碧玉姐姐,顺手的事。”“不能总让你洗,就这样吧。”望着她的心虚,宝萍报之一笑。里衣上的秘密她已经知道了,她只希望占了碧玉身子的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沈清霜对于碧玉的改变很是惊奇,连秦悠兰都看出来了。“怎么活跃了不少?”“不知道,可能有什么开心事。”“你赏银子了?”“没有啊。”说话间碧玉过来了,笑盈盈地上了些点心,是小酥饼。“小姐,这是奴婢新学的,您尝尝看?”沈清霜夸赞了一番:“似乎有种特别的清香。”“奴婢用了些赤蔷薇花瓣。”秦悠兰赞她有心思,又吃了第二块。“小姐,奴婢拿些给皇上尝尝?”“皇上在与贺相议事,别打扰他了。”为了增加相处时间,沈府简直成了第二个御书房,沈清霜说不出这是好还是不好,只知道贺砺望着她的眼神极其恭敬。碧玉端着小饼立在花海阁外许久,还是贺砺发现她举止奇怪,便问何事。“奴婢做了些点心,想给皇上尝尝。”贺砺接了过来:“你回去吧。”碧玉行了个礼,心花怒放走了。贺砺转身将小饼扔了,顾云间笑问原因。“皇上,想想老吴干的那破事,稳赢的牌被他打得稀烂,臣痛心疾首!吃一堑长一智,在哪儿摔倒就在哪儿躺下,不是,臣是说哪儿摔倒哪儿爬起来。臣和您说,凡是女子,只要不是沈小姐,不管如何献媚邀宠,不管她好心恶意,一概拒绝,偏爱方得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