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忍住,自家孩子,自家孩子。
谁让他上辈子真就欠他的呢?
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千秋道:“要不你先带我回惊虹山?人生大事,我要好好考虑一下的嘛。”
郁阳泽皱眉,显然不想同意。
顾千秋齐整整地切断他的后路:“哎呀,惊虹山上就三个建筑,你的‘问心生’和顾盟主的‘白玉京’皆有禁制,就剩个光秃秃的‘悲问亭’,你是怕我偷那桌子还是偷那凳子?”
郁阳泽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但是……
但是他不想让其他人上惊虹山。
但是面对这个……“高危份子”——不亲自看守,随便丢给其他人也不现实。
所以他左想右想,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先收留他一晚上。
第二日,是杀掉是赶走,再定夺吧。
顾千秋看他并不反应,非常自来熟地一掀衣裙,上山去也。
郁阳泽看着他的背影,深深簇起了眉。
似乎在这条路上,他见过这样的背影。
然后,他就看见这人猛的回头,笑嘻嘻地说:“找件衣服给我。郁少侠,你也不想别人看到了,说你在惊虹山私藏合欢宗的妖女吧?”
他说完,还眨了眨眼睛,复又脚步轻快地上山去了。
郁阳泽刚刚冒出来的一点熟悉感瞬间烟消云散。
现在不光不怀念了,还生出一点杀心了呢。
·
当夜,顾千秋没有再折腾。
郁阳泽不让他进屋,他也不介意,悲问亭中三张凳子一拼,将天当被盖了。
一躺下去,顾千秋瞬间不省人事。
——他累得根本不知道究竟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郁阳泽找了件自己的衣服送过来,远远就看见这人睡着了。
他沐浴在月色下,身上的肮脏变得斑驳,脸上干净的地方却愈发莹润,像是暖玉一样,少了些平时的“贱”,安静下来之后,他的脆弱和灵动都一览无遗。
郁阳泽没有见过,但他觉得熟悉。
这种熟悉让他很是心悸。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轻轻将衣服放在桌上。
最后遥遥送了股灵力去试探顾千秋的脉搏。
他不懂医术,但是修道途中的灵力和经脉问题还是如数家珍。
郁阳泽顿时更奇怪了。
因为顾千秋此时脉搏又混乱不已,若不是亲眼看见他的睡颜,几乎要认为这是个正在走火入魔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