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珂插话,无所谓的语气:“是啊,一开始是等她天命结束的一瞬间,后面嘛,就不知道在等什么了。”顾千秋搓了搓手指:“但我看你们还有些残留的灵力,刚刚阳泽也能用侠骨香。”秋珂和殷凝月对视一眼,殷凝月道:“好像是……有范围的。她的天命,并不如她说的那般无懈可击。”有懈可击就是有机可乘啊。顾千秋挑眉。但是也知道这些人绝不是傻子,如今还躲在这个地方,肯定是有不得不的理由。殷凝月说:“应该是一千米左右。进入这个距离,就很难用出灵力,但之外的话,每个人都会残留一些。”秋珂说:“而且每个人剩的程度不一样。阿月大概剩五成,我嘛,一成不到。刚刚那个廖承望,之前就是个普通人,现在反而比我们厉害。”殷凝月道:“不知道标准是什么。”话都被他们一唱一和地说完了,顾千秋也找不到再问的,心烦地“啧”了一声。郁阳泽一直站在他身后,此时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是个温和坚定的安慰。顾千秋没多想,回手拍了拍,予以回应。“哎。”顾千秋直接叹息,“这天命也太霸道了!难搞啊。”秋珂忽然道:“顾盟主,你的天命应该更霸道些吧?”顾千秋挑眉道:“胡说。我没开过天命。”“但天碑能给特殊的四字评语,肯定更厉害吧?”“再厉害也没机会了,别想。”顾千秋其实也挺好奇,自己的天命如何。只可惜,顾盟主时运好得惊人,上了天碑之后,完全没遇到过需要开天命的打架呢。而且,老仇的天命霸道如斯,开了就死。万一他的也是呢?岂不冤枉?说到这里,他又想起闭关的仇元琛,难免有些担心。可别一不小心死了。他顾千秋剩的朋友真的不多了!这时,郁阳泽又轻轻捏了他一下,顾千秋回神,对两人问道:“但感觉满上醉应该并不是个很能打的,那男人还跟着她吗?想办法弄她行不行?”此时,门口传来响动,几人回头。东蓝低垂着脑袋,端着一个盅进来。他原本应该是贴着墙根走、不想被人发现的,但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发出了声音。“廖哥让我来……送药。”他含混地说。陶瓷盅被摆在床头柜上,还冒着热气。殷凝月披着件干净的大氅,温和地朝他笑了一笑:“谢谢你,也谢谢小廖。”秋珂在旁边很不爽地“啧”了一声。东蓝被吓得不轻,又迅速贴着墙根走了。顾盟主看见秋珂的表情。顾盟主忍不住想犯贱。于是顾盟主清了清嗓子,指着药道:“刚刚那位少侠……叫廖承望对吧?感觉他格外照顾你呢。如此艰难的环境,还能搞来药材。真是不容易啊。”咔嚓。好像是磨牙的声音。顾千秋笑得贱嗖嗖的,又似乎在感慨地说真心话:“感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啊。……欸,对了,你现在是不是还未婚配?”咔嚓。这次不是磨牙,改捏剑鞘了。郁阳泽站在秋珂身边,两人对视一瞬。秋珂:他有病吧?你也不管管?郁阳泽:……秋珂:他说这些有什么目的?谁指使他的?他的动机是什么?取得别人的许可了吗?现在形势这么严峻,他说这些是什么心态??郁阳泽:……秋珂:再多说一句,我就要欺师灭祖了。郁阳泽:……郁阳泽的回应是默默把侠骨香拨出来一点。秋珂闭了闭眼睛,对这个代盟主绝望了。不,她也对顾盟主绝望了。她对整个同悲盟都绝望了。顾千秋说完这几句话,简直神清气爽,隐晦地看了一眼郁阳泽,是个略微得意的表情。好像是在报刚刚甬道之中,秋珂撺掇顾千秋把那少年收入门下、引得郁阳泽不快的仇。可见顾盟主致力于有仇当下就报复。是个小肚鸡肠的坏人。秋珂把杀生推回鞘中,露出个笑容,身上凶意却更重了:“顾盟主,您是个善人,所以需得知道,有些时候,有些话能说、而有些话……需要谨慎斟酌。”顾千秋礼貌地:“哦?”秋珂说:“我自是不能拿您如何,但廖承望的命,还是敢要的。”顾千秋不动声色地反问:“是么?”秋珂也反问:“不是么?”顾千秋看她真有些邪性,语气也冷淡三分,又问:“你敢么?”秋珂笑容不变,再次反问:“我不敢么?”两人目光对峙了足四五秒钟。直到殷凝月轻喝了一声:“秋珂。”秋珂这才把那种目光收起来,转瞬之间,又变成了那不着调的模样,笑嘻嘻地凑到殷凝月面前,端起那碗汤药:“刚好凉了,喝吧,喝完再睡一会儿。”顾千秋微微蹙眉,果然还是烦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只是随口玩笑。相信秋珂也能看出他的蓄意为之。但她还是要说这些话,就像是明晃晃的在……在宣布对殷凝月的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