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动忽视这句话,抬了抬下巴,一副施舍的表情:“说吧,什么事?”
“帮我炼枚丹药,这是丹方。”
任瑶随手接过,轻描淡写地扫了几眼。
“解毒丹?不会是给你那个师妹的吧?”她抬头讥笑地看着面前的人:“到底是做大师姐的,就是大方。”
虞初羽没理会她的嘲讽,问:“能炼吗?”
“能呀,”任瑶笑得一脸挑衅,“以你我的交情,价钱就多少翻个三倍吧。”
虞初羽听见她不要脸的措辞,转身就要离开,就听身后传来遗憾的声音:“可惜了,师兄师姐们都去参加交流会了,如今这丹峰除了长老,怕是没人能帮上忙,也不知道那小师妹能不能撑得住。”
长老们平日里多在闭关,就算没有闭关,毕竟资历在那,出手费也总是要翻几番,总不能和门下弟子一个收费额度,未免太掉价。
任瑶这价位倒像是卡着她的底线。
虞初羽坚强地向前迈了一步,就在任瑶挑眉之际,话音一落:“……我去取灵石。”
“等等。”
虞初羽回头:“还有什么事?”
“这上面的莲华叶峰内没有库存了,怕是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虞初羽闷闷地应声。
“嗯。”
等虞初羽走了有一段时间,任瑶施施然走到桌边坐下,拿出一面小镜子左右照了照。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唇角,挑起一个恶劣的笑。
“莲华叶,荜罗叶……倒是个好东西。”她用指尖一圈圈绕着发尾漫不经心地喃喃道。
既然这么想死,就真的去死好了。
正好她也不用想别的法子让虞初羽滚出昆仑巅了。
她收起笑容,揉了揉脸颊,等调整到一个完美表情后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离开。
外头的阳光透过廊道的剪影落在她脸上,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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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丹峰,虞初羽本打算回去取一下东西再出发采药,突然想起自己的洞府没了,心里一梗。
木着脸朝山门走去。
昆仑巅外两个守山门的弟子百无聊赖地倚靠在石头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每天守着山门,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人撑着脑袋,有气无力的。
旁边的同伴一脸清醒:“左右我资质不好,就不去做那神仙梦了,呆在这儿反而乐得清闲,每天还能看看那些大人物的八卦,有什么不知足的。”
“也是,”那人认命地点了点头,秉持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一脸兴奋地说,“话说大师兄真的和大师姐掰了吗?那苏师妹什么来头?大师姐那样神仙般的人物,大师兄也舍得。”
“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嘛,看见那些柔柔弱弱的女人天生就会产生一种保护欲,反观大师姐,仙气凌然,一看就像是九天上的神祇,从案台上走下来的神像,可远观……呃……怎么说呢,就那个意思,你懂吧?”说着给了个只可意会的眼神,“而且吧,这天定情缘不就跟凡人的父母之命差不多嘛,强买强卖,哪有自由恋爱来得香。”
另外一人犯了个白眼:“说这么多,总归不就是腻了嘛。”
“呃,你要这么说也没错。”
虞初羽抿了抿唇,施了个术法从山门一闪而过。
半盏茶后,一队穿着执法堂制服的弟子从天而降:“有人匿名举报你们玩忽职守,跟我们走一趟吧。”
俩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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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清风轩。
一声声难耐的呻/吟透过木门传到屋外,门扉被叩了两下,得到回应,一双修长的手推门而入。
看到来人,两个女弟子相视一眼,拘谨地唤了声“大师兄”。
简祯一脸担忧,只稍稍颔首回应,便快步走到床榻边。
床上躺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脸上带着些许稍显幼态的婴儿肥,眼睛大大的,注视着人时仿佛透着全新的信任,无辜又无害。
在病痛的折磨下,整个人似乎轻减了不少,指尖已经漫上一大片青绿,看着惊心怵目。
苏茶此时眼眶已经蓄满了泪,像是无声的控诉,看上去可怜又动人。感受到简祯的到来,她眼神亮了下,伸出手无力地扯了扯落在她榻上的袖袍,抽着气糯糯地抱怨道:“师兄,好疼呀。”
随后一脸期冀依赖地看着他。
简祯对上她的视线有所触动,心里不忍,微微偏过头:“抱歉。那颗归元玉清丹小羽已经用了。”
同屋的一个舍友小声嘟囔:“不会是大师姐不乐意吧……”
感受到简祯凌厉的眼神,兀得噤了声。
“这样啊。”苏茶的眼神暗淡下来,勉强地笑了笑,巴巴地望着简祯:“大师兄能在这陪我吗?我害怕,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
“别胡说,小羽同那位佘姑娘有所交情,必定会拿到解药的。”简祯掖了掖她的被角,给她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轻声安抚道,“你乖乖躺着,睡醒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