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身上的钱，够不？”
她看向其余四个人。
“现在都是手机支付了。”
“节目组包吃包住，我就没带现金。”
“别说现金了，我连银行卡都没带。我当时想着，反正是到山沟沟，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就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还是那位付车费的小哥，他又将自己的钱包翻了出来，往下倒了倒：“除了刚才找的零，没了。而且，节目组说了，谁再借钱给你，谁就滚蛋。”
“啊？”化妆师顿时没胃口了。
不愧是张芝，依旧很平静。
“来，先吃了再说。”张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脚筋，“真是奇特的味道，我从来没吃过，还怪好吃的。”
“你们也吃啊！”
可惜，大家都不敢动。
小助理指着其他没动的菜，瞬间有了主意：“姐，要不，我们退了吧？”
剩下的零钱付一道菜，肯定没问题。
其余人纷纷点头。
服务员端来竹虫，听见这话，脸拉得老长。
他将盘子重重放在桌上：“不好意思啊，菜已经上来了，没问题的话，我们家是不允许退菜的。”
“没有没有。”张芝连忙打了个圆场，“我们是说，你家的菜特别好吃。”
她指着镜头：“看见没，我们在做节目呢！全国人民都会看到，你们老板呢？能不能叫他出来一下，我们想跟他谈谈。”
“你谁啊？就想见我们老板。”服务员明显不信，直接走了。
远处，服务员正跟旁边的人嘀咕，时不时地看向这一桌。
“我去，她连我，都不认识？”张芝第一次感到无语。
一直以来，难道她对自己有误解？
其实，她不是什么国民女神？
“芝姐，她不会以为我们要逃单吧？”化妆师实在受不了服务员的眼神。
小助理意识到不对，压低了声音：“芝姐，你不会真的想要逃单吧？”
“没有！”张芝盯着竹虫，“来，大家都尝尝。”
镜头里，一盘黑压压的菜，再推近，可以清晰地看见虫子的样子。
大家都是一言难尽的样子，夹了别的菜，偷偷去看张芝。
张芝毫无反应，神色平静地将竹虫夹到嘴边，张口就吞了下去。
嘎嘣脆的声音！
她甚至发出好吃的叹息，随即兴奋地说道：“真的很好吃！高蛋白，有营养！”
“你们不用害怕，这也是我第一次吃虫子。你们实在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张芝直接给他们夹菜，每个人的碗里都多了一只竹虫。
毕竟是在做节目，宣传当地特色美食。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闭上眼睛，非常痛苦地吞了下去。
一开始是害怕得头皮发麻，现在却是好吃得头皮发麻。
“还真挺好吃的。”
大家你一口，我一口，又夹了起来。
他们不紧张了，观众却替他们着急。
“我要是老板，知道张芝来给我做宣传，肯定免单！”
“你好，我是张芝，我现在在安南，我遇到一些麻烦，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转账300块，帮我回到城市，你懂我意思吗，我对你敬礼salute！”
“哈哈哈！笑疯了。”
“话说，节目组真不出钱吗？”
“我决定了，今年就去安南旅游，尝尝虫子宴！”
菜都要吃光了，老板也没过来。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拖延。
直到……连配菜的辣椒都吃光了，盘子里一滴都不剩……
“我去找老板。”张芝站了起来。
她摆起女明星的范儿，走到了收银台。
里头，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头发全都梳了起来，手上套着金镯子，整个人很精神。
“结账？”女人站了起来，往里看了一眼，就拿起了账单，“10号桌是吧，你们一共消费了四百八十块。”
“你是老板吧，能便宜点吗？”张芝面不改色。
老板很爽快：“行，给个四百五，回去多帮我介绍介绍。”
“那个……”张芝深吸口气，“我们没钱。”
老板的脸，肉眼可见地变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