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1)

可这一问只是个引子,要不要帮,却是全然由不得她的。

姜怀央像是食髓知味般,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非得是在她身上留下点什么痕迹才算罢休的。

她原下意识想抗拒,伸了手想抵住他,可蓦地思及自己的处境和身份,手上一顿,转而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不知怎的,这分明是她所希望的,可如今却又想推拒。

她闭上眼,仰了点上半身,去依着他,知道这个角度他看不见了,才敢牵起嘴角,自嘲地笑笑。

放任他动作的后果便是,她回来时,得一直拉高衣领,打起精神,谨慎着不被旁的人瞧出异样。

可不想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方从东角门入,未行几步,便迎面碰上程行秋。因阮玉仪一直避着他,两人倒是有几日未见了。她垂了垂眸,打算从一边绕过。

程行秋展臂拦住了她。

她浑身一颤,住了步子,下意识以为他这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攥紧了衣领,心中发虚。

他见她拼命想避开他的模样,喉中一涩,吞咽了下,才唤道,“泠泠——”

“见过大公子。”阮玉仪欠了欠身,算是见过礼了。

她竟是连一句表哥也不愿称呼,他垂下了手,将指骨攥得发白。不过几日不见,她的容色却更秾丽了几分,像是雨后娇花,举手投足见似乎都多了几分韵味。

美则美矣,却叫他觉得陌生。

他一日不见她,就算是在昭容身边,也念她念得紧。如今真见了,却不知说什么话好了,他与她唯一的联系,似乎只余下了她是客寄程府的表姑娘。

还有——他忽地想到什么,轻声道,“泠泠你莫要操心,我定会说服我爹娘,叫他们将你再嫁与我的。”

她缓缓抬眸,那一眼疏离冷漠,虽没得到她的答复,却已是叫他心下凉了大半。

其实他也知道,泠泠早不愿与他好了。刚回来被她撞见,她哭的那次,怕也是她最后一次表现出对他的在意。

他仍旧如此说辞,哪里是叫她安心,这安的分明是他自己的心。

注意到她一直攥着衣领不松的手,程行秋忽地疑道,“你脖颈怎么了?”

她手上微颤,好似她被视作秘密的事情,已被旁人探知了去。

姜怀央掐着她身子的力道,似乎还残留在身上。她变换了姿势,缓了缓身上的酸痛,也好叫自己立得稳当些。

“不过偶然受了凉,畏冷罢了。”她出声清凌凌的,不带什么感情。

程行秋忙追问,“可服了药?大夫怎么说?”一副十分关切的模样。

她并不领情,道,“并无大碍,无需大公子费心了。”虽心下松了口气,脑中浮现的却是那只比她大上不少的手,以及上边被细心分作几瓣的丸药。

她回神,见他没其他的要事讲,便淡声道,“既然大公子无旁的事,那我便先走了。”她顿了几瞬,见他再无话,便转身离去。

他想说些什么,好多与她待会儿,可张了张嘴,却发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并不是只是否有话可聊。

于是只得眼睁睁目视着她离去的背影。

第87章艳诗

这两日阮玉仪都有些恹恹的,也不爱动,寻常膳后,她都会在院子里稍微活动,如今连这散步也免了。

虽不乐意走动,可见她面色灿若桃花的模样,也不似生了病,木灵尚未知晓小姐与世子的关系有所亲近,恐小姐心有郁结,便寻了机会问。

“小姐近日可是有何伤心事?是世子欺负了您吗?”如此说着,她自个儿便信了,一副只消小姐称是,便要杀过去为她讨个说法的模样。

她正绣了手绢,反是奇怪木灵怎有这一问,听了后半句,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更红了几分,“莫要胡说。”

木灵瞧出她脸上异色,于是揪着一直问。饶是阮玉仪再如何想扯开话题,她也总能回到之前所言的事上。

话过几轮,阮玉仪怠于与她掰扯了,便委婉了说了。

木灵眸中一亮,只觉得小姐终是要挨过这段苦日子了,心下欢喜,便说要叫木香姐姐为小姐做糕点去。

她顿觉好笑,问道,“怎的不是你自己做?”

木灵有些不好意思,“奴婢的手艺哪里够看,这不是怕亏待了小姐的舌么。”

于是她便去寻木香,一时阮玉仪身边无人,便暂时唤了外边的青黛进来。

青黛原想与阮玉仪闲谈上几句,可见她垂首绣着帕子,并没有要与自己说笑的意思,自觉此时开口尴尬,也就歇了这心思,只往边上立着。

一时无话,知道木灵手中拿着封信进来,气氛才算活泛些。

“小姐,”木灵将信呈上来,“守门的小厮道,这是一丽服姑娘捎来给您的。”

她心下奇怪,思来想去,也不记得在京中结识过哪家姑娘,“可有说那姑娘为谁?”她接过信,装信笺的纸袋上并无落款。

木灵摇头,“听说是个面生的,但那姑娘倒是生得俊俏。”

闻言,她也只好向婺州的来信想,只是若是家中的书信,并无落款,信差又是如何晓得要往那边送的。

说起来,倒也确实许久未得到家那边的音讯了。

她揣着疑惑,将那洒金信笺取出展开。细细读去,可却愈发觉着不对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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