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1 / 1)

木香要她上前,沉声诘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手中拎着的裙衫光丽华美,却有多处口子,叠着尚且是个完整模样,眼下展开,却是显得有几分零落。

宫人微微张口,眸中泛起几分惊色,忙垂下头去,“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负责送来,旁的就不是奴婢的职责了。”

她以为她们看不见,轻轻勾起唇角,却不想叫阮玉仪瞧个分明,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宫里,谁没有几个隐秘的心思,阮玉仪怠于过问,但也没打算让这件事情这样轻飘飘地过去。

“去将你们管事的姑姑请来,尚衣局出了这样的差错,本宫自是要问上一二的。今儿剪的是衣裳,明儿岂不往衣裳里藏绣花针了?”

她稍沉着眉,声音清清冷冷。不知怎的,这宫人打了个激灵。

不过这正巧合了宫人的心意,她心下得意,口中咕唧着,“娘娘这是何意?您是金贵人,可也没有这样怀疑人的,却是叫奴婢们寒了心去。”

她声音算不得多轻,就是要阮玉仪听着才好的。

忽地,她的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这笑似乎带着冰棱子,直至扎入她血肉里,让她浑身泛起凉意:

“既如此,也好办,你便照价描赔罢。”

宫人愣了愣,猛地抬起头来。眼前的女子面色平静,并无愠色,那双琉璃含情眼,却是分外疏淡,微微睨着她。

……怎么会?

这位不该是息事宁人,顶天了叫来女官敲打一番么。

难道她知晓了这是她做下的事?宫人连忙否定这个念头。也不对,她又没有剪完了在上边留个自己名儿,这位又要如何知晓。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有些时候,人的神色就能暴露出很多。

阮玉仪抿了下唇,将哈欠咽下,回身往里走,将宫人兀自留在大殿中,惶惶难安。

入宫来,旁的不知,她倒越发领会了一理。并非是她一再相让,那些有心人就会适时收手的。眼下不紧着敲打,容嫔禁足其间的事,怕是会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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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尚衣局的女官果然领着方才的小宫婢赔罪来了。

这会儿阮玉仪正歪在榻上,瞧着木香替她绞指甲。乌发散挽着,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裙衫半垂于榻侧,勾勒着秾纤合度的身姿,好似画中人。

饶是女官,也先愣了愣,见那画动了动,才是一惊,侧首低斥宫人赔礼谢罪。

宫人自是不忿,暗暗瞪了女官一眼,理了理裙裾,直直跪下,“娘娘恕罪。”

木香将绞下的指甲包好扔了。阮玉仪垂着眼眸,看了眼修整整齐的指甲,又不紧不慢端起茶盏,呷了口,待口中清苦的滋味弥漫开来,才缓声开口:

“没了?”

底下的宫人又憋出一句,“奴婢待会儿就将那被白姑娘拿去的衣裳给送回来。”

她深深地望着宫人,“你是这样与你们姑姑说的?”

她一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却无端叫宫人打了个寒颤。宫人垂了头去,这会儿才晓得惊惧起来。

一边的女官听出不对,揪着宫婢的耳朵,“好个小蹄子,你还有瞒的?”

宫婢吃痛地想去捂自己的耳朵,一面犟着不肯作声。

笑话。衣裳叫白画拿去了,她可以极轻省地将这责任推了,但衣裳之事,却是要她一人担责的。此事的发展全然脱离了她的预计。

“那件衣裳上的几个口子,你可认?”

闻言,她面上白了几分。

见她如此,女官也就明白了,也忙谢罪不迭,心下暗暗咒着这小宫婢,实在是会给她惹事。

阮玉仪思忖了下,道,“姑姑便罚两月月钱,她的就不必给了,直至还完这衣裳的价为止。”至于饭食之类,宫中自是会照给的,顶多是日子过得紧巴些。

女官领了命,欠身告退,临走时,脚步顿了顿,低声道,“娘娘能管得了我们这些底下人,却不见得管得了陛下,您且看那位今夜还来不来这长安宫。”

言罢,她举步离去。

阮玉仪端着茶盏的手微顿,面上没有理会,眸底起了波澜,旋即又恢复平静。

先前还说好暂且信一次,她可不能半路又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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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领着那宫婢走出长安宫,见四下无人,张口便斥,怎样难听的,就捡怎样的说。

宫婢被训斥得面色通红,咬着牙忍了会儿,忽地打断道,“陛下若真宠爱她,怎会将下这禁足令,姑姑还这般帮着说话做什么?”

若有一天,长安宫也倒了,她攀上了慈宁宫,那时有得这老妖婆羡慕的。

闻言,女官却冷笑一声,“到底是小丫头,尚还嫩得厉害。你若要做这出头鸟,可别拽上我。”

长安宫如今虽说是禁足,但她们这些办事的,却还能自由出入,足见这位的情况与容嫔并不一致。

若要扳倒这位,还需得照太后娘娘所说,借着这个机会,多添把火才是。

且走且看罢。

女官骂得尽兴了,便快步往尚衣局的方位走去。

第247章藏娇

夜幕垂垂,笼罩了整座巍峨皇城,只是有人居住的宫殿里,仍旧是灯火辉煌,几乎要映亮半边的天。

阮玉仪挑掉了内室的最后一盏烛灯,内室陷入一片昏黑。

她借着稀薄月光,摸索至床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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