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来到桌前,看到整整齐齐的资料,对盛骁的贴心感到欣慰,同时也对难处理的事态感到头疼。 就算是逃出来了很多觉醒者,但是只要行刑人这个组织还存在一天,他们就无法真正安稳生活。 系统问: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能搞到这个组织背后选人和任务的证据就好了。这背后的血色培养环足以让任何正常人感到不适,到时这个组织的抑制到解散就会是顺理成章的。 系统:但是,不会产生新的逮捕组织吗? 逮捕者是肯定会有的,这个阶段避免不了他们的产生,戈斯说,但我们需要更加秩序公平的、有人性的逮捕者,而不是只会挥刀的傀儡。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得到证据。 系统也叹了口气:没办法,慢慢来吧。这不是什么一蹴而就的事情。 小狼一直没回来,直到晚上,戈斯才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戈斯推开门,看见盛骁背靠着墙壁,正在喘气,颈侧有一大片淤青,浑身的衣服也沾满了灰尘,有些地方还出现了磨损。 他看见戈斯,眼睛瞬间亮起来,伸手递出一个物件:老师,我觉得这个看上去很有用,就拿来给你当礼物了。 那是一个刻着01编号的通讯手环,能保留之前的通话记录那种。 * 作者有话要说: 盛骁:[摇尾巴] 第96章反常月色下叼花的野兽 系统说,你下午出去放风?戈斯拿过手环,上下抛了拋,偏头看了一眼系统。 系统不知第几次庆幸自己的脸只是个显示屏,露不出心虚的表情。 盛骁说:放风也没错,只是顺便收获了这个手环而已。老师放心,我已经把它洗干净了。 戈斯看着不动声色偏移重点的小狼,几乎要被气笑:是手环干不干净的问题吗? 盛骁揉了揉颈侧,小声嘟囔:对我来说,是的。 在他的眼里,回来路上最重要的事就是把那个手环洗得干干净净,使它呈现给老师时是最美观的姿态。 他的老师值得最好的。 疼吗?戈斯注意到了盛骁按揉侧颈的动作,问他。 老师,盛骁抬起头,一双略显年轻稚嫩的眼睛已经初露锋芒,此时目光灼灼地望着戈斯,我战胜了01号行刑人,您不为我感到骄傲吗? 戈斯将那枚手环安置进书柜的箱子。 你说的没错,你能独自从行刑人手上得到手环,足以证明你的实力增进,可以得到一个奖赏。 这次的出行就是老师设置的奖励,盛骁不禁对下一次的奖赏产生了期待。 老师像是总能捕捉到他心底的渴望似的,没有一次辜负他的祈盼。 但是戈斯拉长声音,满意地看到盛骁紧张地微微瞪大眼睛,生怕他收回刚刚的话。 你在外面把自己弄伤,也要得到惩罚。我给你两天时间,自己想好奖赏和惩罚,然后告诉我。 戈斯从房间里拿出医药箱,为小狼做了简单的伤势处理。 他正皱着脸为难奖赏和惩罚到底要什么,毫不抗拒地露出身上青青紫紫的伤势。 他的身体在经历了觉醒之后同样在迅速成长,现在已经隐隐有些精壮的肌肉轮廓,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但病号本人却有些欲哭无泪,盛骁被戈斯戴着皮革手套的手摁着肩头,感到那些伤势全都被毫不留情地擦过,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痛。 他轻声告饶:老师 戈斯继续垂着眼处理伤势,头也没抬,似乎没察觉到盛骁的窘迫,音色冷淡:什么事? 有点痛。 乌鸦先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原来是疼了啊?我还以为你不打招呼就出去冒险,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呢。 完了居然用了两个语气词老师肯定很生气! 盛骁心里已经在不停冒冷汗了,面上硬撑着露出笑容:因为老师看上去太辛苦了。 戈斯一言不发,抽出小狼腰间的银手/枪转了一个枪花,发觉重量没变。 你没用手/枪? 老师不是说要在这趟旅途的末尾再开枪吗?我很听话的。 盛骁此时双臂向后撑着沙发,视线由下往上,明明戈斯看不见他的后背,却仿佛感觉他身后有尾巴在摇。 你做的没错,但不要忘记考虑该有的奖赏和惩罚。现在,回去休息。 戈斯把枪重新放回盛骁腰间的枪托,收拾好医药箱,把他赶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系统慢吞吞说道:我很惊讶,你们居然没有吵起来。 从最开始的世界一直到现在,戈斯和主神分明是两个截然不同又都极有主意的人。 他们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往往行动力也很强,但这可能不符合对方的期望。 他们可能都会因为别的事而忽略自己,所幸有彼此互相在意着对方。 但这不代表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存在,就像刚才,系统以为戈斯会因为盛骁不打招呼就跑出去涉险的行为发怒。 戈斯:为什么要吵起来? 他独自出去冒险,然后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回来 我不是说了,让他自己考虑惩罚吗? 不,我的意思是,系统极力组织语言,我以为气氛要比刚才更加尖锐激烈一些。 你认为我会因为他去做危险的事把自己伤到而感到生气? 系统不住上下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我说,他这次去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呢? 戈斯回到桌前,正对着他的文件上就是有关行刑人的策划案。 百分之百?怎么可能?系统有些不信,转个圈看看盛骁的房间,似乎想透过房门看看那个明明觉醒日子不长的小狼究竟是哪来的信心。 戈斯看着正对着他的系统屁股,无语地把小废物又转回来,为它继续解惑。 他之前除了看书和在门口做操跑步,就是找所有关于行刑人的视频来看。从最开始的官方介绍到边角料的白色背影都被他观摩了个遍,我敢说没有第二个人能像他那么仔细。 这就能认为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 当然不能,那只是最初的信息收集,网络上的信息再多也只是表面。所以他来看了我的文件。 戈斯把桌上的文件铺了个扇面,按顺序点了点,有关行刑人的文件几乎全在上面。 我放资料没有避着他,他看资料也没有逼着我。看,他整理的文件顺序,可是把他感兴趣的东西都放在了上头。 系统这时灵关一现,迫不及待地抢答:还有那把没用上的枪!那也是他的保障? 戈斯轻笑一声:当然,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听话的狗?他连你都装过去了。如果他在对决中感到危险,我们只能在01号行刑人的心脏里找那颗子弹了。 所以,你说的惩罚是把自己弄伤,而不是出去这件事? 戈斯点点头。 系统: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头脑战争吗真是我无法触及的领域啊 这算什么头脑战争?戈斯好笑地说,他把伪装和谨慎封入灵魂,我只不过擅长把这些东西剥出来罢了。 就像我刚才说的,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但盛骁成长的速度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些行刑人由于特殊的来源,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可以说,几乎每个人都有相当于监狱b级的力量,这才能将大部分的觉醒者逮捕。 而他们的领头人,当然也拥有堪比顶级觉醒者的能力。 戈斯当初自己顺从地进入监狱,没跟那个01号行刑人交手,但是当时心里微微绷紧的弦昭示着这人绝对不弱。 起码要花上一番工夫才能将其制服。 而盛骁,却直面了这种等级的人物。 是行刑人的能力衰退了吗? 戈斯看着报告上庞大的逮捕数字,否定了这个猜测。 那就只可能是小狼的成长速度过快了。 他曾经看到的预言碎片中,盛骁已经确切地成为了他的继任者,监狱里的觉醒者全部都受他指挥,狼王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也跟他的安排相同,小狼的身边并没有他的身影。 那时候他很可能已经将监狱交给了盛骁,正在外面负责其他同等重要的事情。 戈斯轻轻叹口气,他还没想明好怎么跟盛骁说这次归程可能只有小狼自己一个人的事。 这个世界的盛骁明面上直白桀骜,像是把锐利的刀锋,但根子上却固执得很,自己认定的事谁也改不过来。 戈斯不希望看到那双幽绿色眼瞳熄灭的样子,因此在思索怎么把这件事不动声色地透露给他。 系统飞到戈斯旁边,看到戈斯的笔尖在狱外布置上又画了一个圈,问他:你在想什么?发愁组织的事吗? 组织的事按部就班地做下去就好,现在已经有了证据,我们只需要一点时间。 那是在愁什么? 戈斯深呼吸,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下方,说:盛骁才觉醒没多久,一个人在觉醒者监狱里可以吗? 你就在发愁这个?系统讶异道,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你可以做到有时候对他很有信心,有时候却当他是个孩子一样担忧。 我确实毫不怀疑他能做到未来碎片中的样子,但是也担心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遭到磨难,这并不冲突。 可能是这个世界里的爱人第一次这么小,看着还是一副成长期的样子,才让他情不自禁地去操心更多。 说实话,我觉得你不必为这个问题烦扰,系统在戈斯头上盘旋了一圈,假装吸走了所有忧虑泡泡,我在他离开的下午就跟他透露过,他可能会跟你分开。他的反应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 也许只是不在你面前表现出来。戈斯反驳道。 是的是的,谁能比得上你们之间的羁绊?系统屏幕受不了似的打出了皱眉表情,但是他成长得很快,你也要适应。 你说得对戈斯揉揉眉心,承认,是我没跟上他的成长速度。我会注意的。 戈斯简单收拾了一番也回到房间休息。 这时正值深夜,戈斯突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动静。 那不像是人的脚步声,反而像是动物的。 奇怪的是,声音并不是从窗户或者大门传来的,反而像是经过了客厅,正在往他的房间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戈斯悄然睁开了眼睛,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守株待兔。 房门被轻轻拱开,探进来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野兽在月光下银白色的皮毛泛着光华,嘴里还珍而重之地叼着一朵艳红的玫瑰。 房子周边并没有花,他肯定是出去弄到的。就是不知道下午藏在哪儿了。 戈斯坐起身,轻唤银狼的名字:盛骁? 银狼似乎听到了自己的称谓,歪了歪头,但是没有更多的表示,像是毫无意识的动作。 它轻轻把花放到戈斯的怀里,然后没理戈斯的呼唤,又转身退了出去。 这太反常了。 野兽踏月而来,却只为了给房里的人献上一朵火红的玫瑰?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怎么了呢! 跟盛骁的能力有关,大家可以猜猜hhh 第97章可控必须弄清楚你的能力 你有梦游的习惯?戈斯问。 盛骁看上去一切如常,似乎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没有。 他看上去很困惑为什么戈斯会这么问。 戈斯点点头,审视的眼神扫了他一圈,你这是在找什么? 盛骁早上从房间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用目光搜寻房间,恨不得找遍每一处角角落落,像是丢了东西的样子。 我在路上带回来的东西不见了,盛骁的说辞依旧含糊,但透着遮不住的懊恼,我太不小心了 但是他明明记得,他有把玫瑰好好的藏在衣服下面,走动的时候甚至不敢有大动作,就怕损伤了那朵娇贵的玫瑰。 回来以后,盛骁也把玫瑰妥帖地找了个玻璃瓶好好地放起来,甚至还在玫瑰花瓣上小心地点上了一滴水珠。 今天早上,他那朵珍而重之的玫瑰却不翼而飞了。 难道有什么偷花贼不成? 盛骁看着被放回原处,空空如也的玻璃瓶,心里一阵气闷。 有谁会拿走他的花,还把瓶子弄干净的?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戈斯当然知道他丢了什么,也知道东西是被谁拿的。 昨晚睡得好吗? 盛骁笑了笑,心情还算愉悦:睡得不错,还做了个好梦。 也许只有在梦里,他才有更进一步的勇气。 戈斯对他太好了,好到盛骁在面对这段关系时太过谨小慎微。 他能毫无顾忌地冒险,去将老师正在烦恼的东西从敌人的手里夺过来再双手奉上;却不能在这段关系里肆无忌惮地大开大合。 他还没想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关系,只能先小心翼翼地像呵护玫瑰一般精心呵护它。 无论如何,盛骁不能失去老师,少年对情的体会还不够全面,现在只知道凭本能紧紧抓住在乎的人。 昨晚的梦里,他变作了兽型,一只银白色皮毛、威风凛凛的大狼。 他记得梦中的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对自己最好的人。 同样银白的月光似乎在为这只同色的大狼开路,那双绿瞳在夜间看得一清二楚,他身上披着月光,脚下踩着月光,醉醺醺地把那朵玫瑰轻轻拱在了戈斯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