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
殷朔移开视线后,内监低头跟在主子身后,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伺候六皇子这么多年,照理说他应是最了解六皇子的人,可依旧摸不清六皇子的厌恶喜好。
殿下对皇帝的态度一如私下冷淡不亲近。按他的想法,被冷落多年的儿子应该多在陛下面前展现孺慕之情,不然怎么讨得陛下欢心?可殿下自有主意,陛下也不怪罪殿下的态度。
郑按察使也是。他以为殿下厌憎这个舅舅,每次的态度都不冷不热,可郑按察使相邀,殿下也会赴宴,而且每次赴宴郑按察使对殿下的冷脸并不介意,那副甘之如饴的模样好像真是疼爱外甥的长辈。
把他都看糊涂了。他作为近身侍奉的人,如果连主子的脾气都摸不透,迟早要跌跟头。
他今日有意多说几句试探一二,就是想摸摸主子的心思,谁知差点适得其反。
“殿下亲临,寒舍蓬荜生辉!”
殷朔踏入郑府,郑按察使和同僚连忙上前相迎。
舅甥两个约见过几次,但每回不是在皇子府就是在酒楼茶坊的雅间,殷朔从未到访过郑府,今日是第一次。
为了今日,郑按察使特意叮嘱住在隔壁的兄长不要打扰他,还请了同僚相陪。
“多日未见,不知殿下安康否?”
郑按察使笑吟吟请殷朔落座。
他对这个外甥的态度更热切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皆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