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后的脑袋还是有些痛,三杯贝里尼没能把他变成枚酒心巧克力,唇齿间的白桃香气也所剩无几。
横竖睡不着。
陈驹在床上蚯蚓拱土了半天,终于认命地爬起来,给电脑打开,播放今年暑期的学习课件。
每年暑假都这样,有各种各样的师德培训,并且为了防止大家听课不认真,视频会每隔两三分钟,就蹦出来一道简单的数学题,答对了才能继续播放。
特变态。
但对于陈驹来说还好,他能趁这个时间,安安静静地听会英文新闻。
这也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以前生病经常请假,陈驹一个人留在家里,怕看多了电视眼睛近视,就买了个老式的收音机,放广播给他听。
曾经陈驹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国际会议的同声传译,而事实上,他的水平也完全达到了这一标准,只是毕业那年连接生病,还是不无遗憾地放弃梦想,偶尔假期帮朋友们翻译点东西,聊以慰藉。
比如现在,他就一边听新闻,一边帮自己朋友改一封英文回信。
忙碌了好一会,陈驹把邮件给人回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眼,才下午四点钟。
还不饿呢,他随意地给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目光突兀地和玉桂狗相接。
粉色的背景里,玉桂狗正在捏自己的脸。
太可爱了。
和屋里偏日系的简约风格,实在很不搭配,陈驹没忍住笑了起来,他这人笑点挺奇怪的,纯粹是想到了万一他去开教研会,和兄弟学校的老师交换联系方式,人家都是特商务的透明壳,陈驹的拿出来一看,好家伙,卡哇伊的玉桂狗。
他们上班的人都这样,微信里干干净净,屏保背景也特简约,一副面对生活无欲无求的模样,萦绕着社畜淡淡的死意。
当老板的就不这样了,喜庆,热乎,手机里存的都是金碧辉煌的财神像,就跟他们班长似的。
想到这里,陈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跟人通气呢。
今天早上在宾馆那会,裴敬川说了,班长的事他知道,可以帮忙。
陈驹给电话拨出去了。
对面一听,欢喜得跟什么似的,要请陈驹吃饭。
“别,我也没跟裴敬川在一块呢。”
陈驹觉得对方误会了,可能以为裴敬川这会在他旁边,于是继续道:“他刚回国,今天还挺忙的。”
“”我知道啊,”班长态度坚决,“主要是除了冰川外,咱还有几个同学也回来了,大家商量着晚上聚聚,我给你发信息了,你还没回呢。”
陈驹切屏看了眼,果然,下午那会就收到了信息,他没注意。
“那……”
他犹豫了下:“裴敬川去吗?”
“他来不了,”电话那边的班长似乎被人拍了下肩,含糊地说了句话后,立刻提高音量,“别想了,我司机这会就出发,马上接你,今晚不醉不归!”
怕他不答应,电话啪叽就给挂了。
陈驹哭笑不得,他昨晚才喝了酒,哪儿能扛得住继续喝,于是慢吞吞地拉开凳子起来,准备走个过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