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隔壁邻居阿姨这些年一直受他周济,十分惦念在心,偶尔会来帮收拾一趟,还帮他把找到的一些母亲的私人物品也一并收着。
所以他的房间还不至于下不了脚,刚刚住进来之前,他也简单打扫了一下。
他领着李庭言往屋内走,还要提醒李庭言注意脚下。
等到了房间,他啪一下打开了灯,让整个房间都暴露在了视线下。
确实是很简陋的屋子,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几个柜子,凳子,一个老式电视机,除此以外就空空荡荡。
“你先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吧,我给你烧个水,杯子和水壶都是我让外卖送来的,不脏。”
李庭言依言在椅子上坐下,接过了林炽递过来的水杯,“谢谢。”
他确实嘴唇有些干,刚刚来到昌玉县后,找到林炽家还是花了一些时间。
林炽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靠在桌子上,小口地喝着,仍旧纳闷地盯着李庭言。
“你到底是过来干嘛了啊?”
他问,“我这地方穷乡僻壤的,连个三星级酒店都没有,你总不能是顺路来旅游的吧。”
李庭言握了握水杯,垂着眼,也不知道要怎么跟林炽解释。
不管怎么解释,他的出现都确实太古怪了。
良久,他才看向林炽,还是说了实话,“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想你一个人回来处理这种身后事,也许会有些害怕,所以不太放心。”
他接到林炽的电话,手指在手机的边缘处摩挲许久。
他想,一个才23岁的年轻人,再怎样成熟独立,突然要回去面临生死的问题,又能有多冷静。
他当然也不想多管闲事。
他并不是林炽的谁,冒然去插手,说不定还会被林炽认为逾矩,并不会领情。
可他想起电话里嘈杂的声音,林炽也许就这样独身站在医院的长廊里,影子倒影在雪白的墙上,四处都是忙碌的医护与家属,谁也注意不到他,谁也不一定能在意他。
他想了想,还是让司机立刻掉头了。
如今看见林炽,倒是比他想得要冷静得体得多。
李庭言手上的水杯仍在冒着袅袅白汽,氤氲了他的眉眼。
他对林炽说,“我知道我可能是多虑了,抱歉,可能给你添麻烦了。”
林炽愣住了。
他刚刚看见李庭言出现在门外,是真觉得匪夷所思。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他早就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需要被照顾的对象。
他在外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虽然年龄相仿,但跟象牙塔里的学生完全不是一回事。